儿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龙凤呈祥最新章节!

    儿子

    目望寇凛在甬道内扶着墙慢慢走, 段小江没有追上去扶着他。

    因为寇凛离开时与他使了个眼色, 让他留下与陆千机打一打感情牌。

    段小江正考虑着怎样开口时, 陆千机先道;“小江, 我记得你说过, 他将你从江里捞出来以后, 也是要求你为他效力五年, 以作救命之恩。”

    “是啊。”段小江点了点头。

    自寇凛刚坐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没多久,段小江就一直陪在他身边,至今已有七年多快八年了。

    那会儿寇凛还没有多少为官的经验, 也远没有现如今的身手、应变以及智谋,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

    两年前,五年约满, 寇凛不提这事儿, 段小江也没想过走。

    他一个江湖盗贼,四海为家, 跟在寇凛身边, 领了个小总旗的职位以后, 反而有了些安身立命之感。

    尤其稍后陆千机也来了衙门, 两人作为寇凛的左右手,每日形影不离, 交情非同一般。

    先前陆千机被揪出是细作, 段小江没少为此伤神, 直到寇凛告诉他此事另有“隐情”,他心里才算好过了一点。

    段小江背靠着门:“虽然大人总是爱摆官威, 对咱们颐指气使,可他可在他心中,咱们都是他生死之交。”

    陆千机微微一笑:“咱们这样的,真算生死之交?”

    “我们三个一起生生死死的多少回了?”段小江本想抱起手臂,不留意间牵动伤口,眉头暗暗一皱。此次他也受了伤,不只脸上的擦伤,但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的,都被他隐藏起来,“这都不算过命的交情,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

    陆千机背靠着另一扇门,垂眸不语。

    段小江又道:“而你跟着大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人此番伤的极重,不会是苦肉计。退一步说,即使真是苦肉计,本意也是为你好,你何必试探他,往他心口扎刀子呢?”

    陆千机倏然抬头:“我没试探他啊。”

    段小江微愣片刻,抽抽嘴角:“难道你是真的再问大人要钱?”

    陆千机笑道:“当然了,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于公,除血缘之外,以情义与利益这两者作为基础所维系的关系,乃是最稳固的关系,楚尚书才会相信我是真的站了队,而非缓兵之计。于私,我是真想知道,咱们这点交情,究竟值几个钱。”

    段小江深深皱眉:“但是……”

    “而对寇凛来说,什么都是虚的,钱才是真的,能让他为之去拼命的,未必是他所在意的,若不然之前楚谣也不会想管着他的钱了。连楚谣都想确定自身价值,怀疑自身价值,更何况咱们了……眼下让我站队,等同让我放弃原本的立场,寇凛想让我站在他这边,我自然得最终确定一下他值不值我放弃原则。”

    顿了顿,陆千机颇有深意地道,“我本就是朝廷中人,又与天影有仇,参合进来理所应当。你这样与天影以命相搏,抢回《山河万里图》,是为了什么?又是否值得呢?”

    说完,他朝段小江眨了下眼睛。

    看着段小江若有所思的模样,陆千机微微勾了勾唇角。

    ……

    寇凛背着颇有重量的画囊,踉跄着回到房间里,谢从琰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稳稳坐着。

    见寇凛神情颓丧,脸色比离开时更苍白,谢从琰淡淡道:“怎么样?”

    寇凛捂住腹部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床边走:“你还是去将他扔海里吧,他就是条喂不熟的狗!”

    谢从琰莫名有些愉悦。

    却又听寇凛恼道:“跟了我几年,果然长了本事,竟然借机敲诈我的钱!”

    谢从琰听他痛斥陆千机,心头那抹愉悦慢慢收起,明白陆千机是真与寇凛站在了同一边。

    “我不管,拉拢到他站队,对爹而言是如虎添翼,我的损失你们必须补偿。”寇凛解了画囊肩带,扔去床内侧,坐在床边,看向谢从琰,“我也不强人所难,我给的这个数你们赔不起,但多少得给点儿。”

    谢从琰轻瞥他一眼:“管家权给你如何?”

    寇凛微抬下巴:“这也算补偿?不过咱们都是一家人,小舅舅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勉勉强强接受吧。”

    “就尚书府那点儿微不足道的产业,真不知你哪来这么深的执念。”谢从琰是真不懂,取过手边矮几上的军陌刀,往外走去。

    “帮忙关下门。”门关上前,寇凛还在朝他叮嘱,“管家权的事儿咱们说定了啊,你可别反悔!”

    谢从琰没搭理他。

    不过寇凛觉得这次有戏,原本郁结的心情舒坦多了,像是实现了多年夙愿一般,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大人。”

    “进来。”

    段小江请示过后,推门入内。

    寇凛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千机有没有改变主意?”

    段小江耸肩摇头:“他说大人您实在太不靠谱,他必须判断一下‘情义’的重量……”

    寇凛此时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无奈的点点头:段小江见他伸手指指桌子,走过去倒了杯水:“那您想好给他多少了?”

    寇凛肉疼着比出一个数:“再让他从我名下的产业里挑一些合心意的……”

    说完后询问,“足够有诚意了吧?”

    段小江端着茶杯没走回来:“恩。”

    寇凛等着喝水,见他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了,瞧着心事重重?”

    段小江犹豫着道:“属下只是忽然想起来,属下为报大人您的救命之恩,约定为您效力五年,如今已超两年,属下或许该离开了。”

    寇凛一刹愣住了:“可你不想走吧?”

    段小江:“不,属下想走。”

    寇凛越发懵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约定都已经超过两年了,为何突然想走?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要弃自己而去?

    莫非是他被宋家战船的炮火轰出了不治之伤,怕自己为他的死而伤心,所以想要离开?

    寇凛忽地心潮有些澎湃,百般滋味在心头。

    但这个残酷又美好的想法只存在了一息,他立马黑了脸。

    分明是段小江没能说服陆千机,反而被陆千机那个不安好心的王八蛋给忽悠了。

    说好的真挚的友谊呢?

    过命的交情呢?

    为何一个个都要拿金钱来考验自己?

    寇凛头痛心痛伤口痛,心知这话题再接下去,最后的结论一定是他也得给段小江一笔钱,且还不能少于给陆千机的。

    幼稚!

    寇凛暗骂一声,捂住腹部伤口,以内力逼出一头冷汗,往床上一倒,装晕过去。

    *

    虞家军驻地,芽里堡。

    “爹?”楚箫在楚修宁房外敲了许久的门,面露忧色。他父亲从前天傍晚起,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曾出来过,也没有进食。

    “楚伯父?”虞清也叩了叩门框,以眼神询问门外两侧的护卫。

    四名护卫是楚修宁从京城带来的,站的像四根练功用的木头桩子,面无表情,不作回应。

    虞清反而松了口气,他们如此淡定,应是无恙。

    她正要拉着楚箫离开,听见房内传来脚步声,知道是楚修宁开门来了。

    “进来吧。”楚修宁从内打开房门之后,因是晌午,他久在暗处,双眼被阳光刺的一痛,手掌搁在眉骨处,遮了遮眼睛。

    楚箫和虞清走进去后,他没急着关门,询问护卫:“阿琰他们还没回来?”

    护卫抱拳:“属下收到信鸽传信,任务已经完成,但因为姑爷受了伤,船速不得不放缓,不过已近芽里堡了。”

    “受伤?”楚修宁微微皱眉,又问,“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舅老爷信上只说‘死不了’三个字。”

    应是伤的不轻,不然以谢从琰的性格,不会为了他放缓船速,楚修宁吩咐道:“等船回来,让姑爷来见我,能走就走,不能走抬着。”

    “是!”

    楚箫听到寇凛受伤,表情露出些担忧。

    等楚修宁关了门,放下挡住眼睛的手,楚箫才看到他眼下暗青,面有倦容,不由心疼道:“爹,您这两天为何将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见?”

    楚修宁往卧房里走:“来。”

    楚箫提步跟上,虞清稍作思忖,也跟了进去。

    楚箫绕过屏风,撩开一抹珠帘,进到楚修宁卧房里之后,见他卧房中摆着一口棺材:“这是妹夫从麻风岛上偷出来的那口棺材?”

    他问着,不耽误往前走。

    待瞧见是谁,他茫然了很久,木讷的神色才开始慢慢皲裂,转为极度的震惊:“娘……?这怎么可能?”

    虞清是楚夫人过世之后,才和楚箫亲近起来的,故而她从没见过楚夫人,认不出来。可楚夫人死去那么多年了,棺材里的女人却像是刚咽气的。

    她第一反应是不是人有相似,但见楚修宁同样站在棺材边,垂眸看向棺内之人的目光,她不得不信,这真的是楚夫人。

    虞清收起放肆的目光,心怀尊敬再去打量她。遗容都这样美,想她二八年华时,定然花容倾城。

    难怪楚箫和楚谣能有这样好的皮囊,父母的容貌摆在这里,他兄妹两人几乎没可能会长残。

    楚箫从震惊中稍稍清醒,蹲下身伏在棺材边沿,想伸手去摸一摸母亲的脸,却不敢,哽咽道:“爹,这是怎么回事?娘不是葬在京郊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怎么……”忽睁大眼睛,“是金爷?”

    “不是,是江天屿。”楚修宁稍稍解释了两句,并没打算告诉他太多,让他进来,也只是让他看一看罢了。

    转头询问虞清,“你父亲可将拜帖送去麻风岛了?”

    虞清点头:“我爹正是让我来问,咱们何时启程?”

    楚修宁道:“稍后看寇凛的伤,时间紧迫,他若撑得住,明日一早就启程。”

    虞清应了下来,微顿:“我爹还想问,他也要一起去?金爷并不想看到他,怕会坏了您的事儿。”

    楚修宁不容置喙:“他必须去。”

    虞清也就不再问。

    *

    两三个时辰后,傍晚时分,日暮西斜。

    巡航船护着一艘虞家船慢慢入港,谢从琰带着手下,押着几个被黑布蒙住头的人下船,绕路离开。寇凛不下船,等着手下抬来竹椅轿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鹅卵石滑,你们小心抬!”段小江背着画囊,敦促着抬竹椅的锦衣卫,生怕他们将寇凛给摔了。

    段小江比陆千机好骗,加上寇凛这伤做不得假,他已将先前说要走的事儿给抛诸脑后了。

    寇凛半躺在竹椅上,怕在军营里丢人,他披着斗篷,帽檐遮住大半张脸。

    一边得意自己机智,一边却是被颠的伤口剧痛,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正要就近去休息换药,却被楚修宁的人拦住,不得已,拐弯先去见他。

    竹椅入了院子,停在楚修宁的门外,门敞开着,他依然坐着不动。

    段小江察言观色,大胆让锦衣卫将竹椅抬进了屋,旋即面朝案台后坐着看公文的楚修宁抱拳行礼:“楚尚书。”

    楚修宁头也不抬。

    寇凛将帽子放下,伸手问段小江讨来画囊:“先出去。”

    “是。”

    等人离开,房门重新关上。楚修宁才抬头睨他一眼:“好女婿,瞧你这脸色,的确是伤的不轻。”

    寇凛扬起手臂,将画囊精准的扔去案台,让楚修宁确定一下真假:“那真得谢谢爹了,若不是您,我绝对不会中剑。”

    楚修宁已将案台腾出了足够的空间,从画囊中取出《山河万里图》,慢慢摊平,仔细看着。

    寇凛凝神屏息,不打扰他。

    岂料他看了足有一炷香之后,竟说一句:“得让柳言白和阿谣来看,我不善画道,不懂。”

    寇凛额角青筋一抽:“那您看这么久?”

    “难得此瑰宝,自然要欣赏一下。”楚修宁将画卷又小心翼翼的放回画囊里去,放在桌面上,又从身后的多宝阁上取下一个红木雕花盒子,起身递给寇凛。

    寇凛倾身取过,打开盒子,是一沓信纸。他已从谢从琰口中得知了梗概:“谢埕拿给您的?”

    楚修宁点了点头:“字很多,我整整看了两日,有一句寥寥几笔,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拿来找你推敲一二。”

    回归到正事上,楚修宁神情严肃,寇凛同样正色:“哪一处?”

    楚修宁道:“我搁在了最上面一页。”

    寇凛认真看。

    ——“鸩哥,爹让我出席下个月的琼花宴,我不想去……昨日我偷听爹与王管家说话,原来爹在外省养了一房妾室,我竟还有个亲弟弟,下个月便是他的生辰……”

    寇凛反复细看两遍:“有什么问题?岳母说的这个弟弟,不就是小舅舅?他就是被谢埕养在山东的。”

    楚修宁陷入沉默,半响才道:“但信中说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下个月正是琳琅宴,也就是四月,但阿琰的生辰在十月,这其中相差将近半年,我问了阿琰,他说自己自小一直都是十月的生辰,谢埕通常会去山东陪他,实在去不了,也会派人送礼物。”

    寇凛紧紧一皱眉:“如此说来,这个被谢埕养在外省的儿子,不是谢从琰?”

    楚修宁沉吟:“我不确定,也许只是为了保护谢从琰,故布疑阵?可又不像,所以才想让你推敲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可能。”

    寇凛低眉思索:“倘若岳母信中这个四月生的孩子,真是谢程的亲生儿子,他为何要养在外省?明明他没有儿子,只有岳母一个女儿……”他瞳孔骤然一缩,“莫非,这孩子不是哥哥谢埕的,是弟弟谢煊的?”

    楚修宁摇头:“不,谢埕的夫人,我的岳母,她自生了静姝之后,连续几个孩子都没保住,二十九年前又怀了一个,怕再出什么问题,去了庄子上静养,据说都快养到临盆了,被脐带给缠死,岳母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寇凛有些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没有死,被送去了外省?”

    楚修宁“恩”一声:“可我实在想不通,谢埕为何要这样做?”

    寇凛摩挲下巴:“会不会,是为了给谢从琰让路?毕竟膝下无子,谢从琰才能名正言顺的回京……”

    话一出口,立刻被他自己否定,“不会,二十九年前淮王尚未倒台,谢从琰也要三年才会出生。那好端端的,为何生下来之后谢埕会对外宣称这孩子死了?然后又偷偷养在外省?”

    寇凛自言自语,楚修宁尽量不出声打扰。

    分析这些,寇凛显然比他擅长。

    过了将近两柱香,寇凛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去,目光犀利且明亮:“我想,我明白了。”

    楚修宁看向他,等着他的结论。

    寇凛没有往日破解谜团的喜悦,疲惫着捏起眉心,只觉得胸口沉闷,腹部的伤口似乎都没有那么疼了:“金老板曾经告诉过谣谣,在那双生子遗传病的家族,曾有个弟弟在操控哥哥意识时,睡了自己的嫂子……”

    目光微微一滞,楚修宁皱紧眉:“是谢煊在操控谢埕意识之时,睡了我岳母,有了那个四月生的孩子……”

    寇凛重重叹了口气:“您说,这究竟算是谁的孩子?谢埕不愿意承认,但又舍不得杀,所以才养在了外地。”

    楚修宁打量他一眼:“你似乎知道是谁?”

    寇凛苦笑:“爹难道没猜出是谁?”

    是柳言白。

    谢从琰这个小舅舅是假的,柳言白这个小舅舅却是真的。

    但寇凛忽又凝神:“可是,有一处不对。”

    楚修宁:“恩?”

    寇凛伸出右手,比划着自己的小指:“柳言白十二岁左右,正遇塔儿谷之战,世道大乱。因父亲意外亡故,他开始跟着师父学画,日子过的很是凄惨。后来因为得罪权贵,失去小指。来京以后,更是落魄潦倒,受尽欺辱,才被天影给盯上,策反他加入。可按照信中岳母提的这一嘴,谢埕一直记挂着他的生辰,证明一直都有暗中照顾着他,塔儿谷之后谢埕又没有死,为何突然就对柳言白撒手不管了?”

    的确是处疑点,楚修宁思忖:“不想让他卷入是非?”

    “那为何还让他成为少影主?这说不通。”寇凛摇摇头,仰头望着房梁,尽量将思绪放空,再不断填充进去新的东西。

    屋内再次陷入静谧。

    终于,楚修宁缓缓道:“除非塔儿谷之后,谢埕失去了与柳言白的联系。但经过我的调查,柳言白在来京前,一直在开封生活,那时虽然战乱,可他从未离开过原籍,以谢埕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他。”

    寇凛接着道:“咱们假设谢埕将孩子送走,并非他无法接受,而是谢煊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认为是自己的孩子……谢埕深知这孩子留着,他和弟弟之间的矛盾冲突只会越来越大。所以谢埕趁着自己清醒时,安排几个能分清楚他们兄弟俩的心腹来处理这个孩子。对此,谢煊并不知情,加上他嫂子的确有滑胎之症,他以为那孩子真的死了。而知道柳言白身份的,只有那几个心腹,塔儿谷之后,出了意外,那几个心腹死了,柳言白的身份就成了个秘密……”

    楚修宁倏然起身,沉沉道:“你的意思是,死在塔儿谷的是我岳父谢埕,如今的天影影主,先前来见我之人,是他弟弟谢煊?”

    寇凛垂下眼睫,声音闷沉沉:“这只是一种猜测。”

    他希望是真的,如此一来,对付谢煊将十拿九稳。

    又有一些不愿相信,因为柳言白将会生死堪忧。

    楚修宁道:“但这个猜测很有依据。所以他见我查的紧了,特意来与我摊牌,毫无顾忌的确认阿琰的身份。他想以激将法策反我,若得我相助固然好,若我不为所动,将阿琰的身份上报圣上,他也不怕……”

    寇凛伤口痛,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坐姿,面色凝重:“恩,按照这个猜测往下想,可以想通许多事情。”

    真正的谢埕,并不算个坏人。

    他因为双生子遗传病,自知即将成为疯子,根本无法协助年幼的谢从琰谋取皇位,甚至连将他养大都做不到。

    而镇国公府那些暗臣,更是没几个可信的。

    故而他挑中的两个女婿,楚修宁和金鸩,都是既有良好品性又有铁血手腕的当世豪杰,可以为他教育和照顾谢从琰。

    病入膏肓的谢埕“自杀”于塔儿谷,当真只是为谢从琰铺一个锦绣前程,令谢从琰至死不知自己是淮王遗孤,这一世得高官厚禄,衣食无忧,不再卷进皇权夺位之争。

    且他认为自己死在塔儿谷之后,谢煊应该也会跟着死,事实上若非江天屿,谢煊的确早已死去。

    塔儿谷战争之后的几年,天影在朝中并没有任何动作,谢煊攀上宋家,只为谋取钱财和资源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直到柳言白含冤离开开封,去往京城备考。

    也不知何时何地,被谢煊认出了他。

    谢煊怕是一直坚信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父亲,父子重逢,自然喜出望外。

    但谢煊通过反复揣摩柳言白的性格,深知不能告诉他真相,不能与他相认,于是就将天影塑造成一个扛着“正义”旗子的组织,最终将他说服,成为天影的少影主,再名正言顺的照顾他,给予他所需要的一切。

    原本对于谢煊而言,能活下来都是辛苦的,根本没有为谢从琰去夺权的意思。但找回柳言白之后,他有了野心。

    他要让自己饱受苦难尝尽辛酸的儿子,君临天下,成为九五之尊。

本站推荐:上门女婿叶辰活色生香夏星辰白夜擎你是我的难得情深悠哉兽世:种种田,生生崽冷宫凰妃叶辰萧初然小说放任萧家上门女婿千九九牧夜霄

龙凤呈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乔家小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乔家小桥并收藏龙凤呈祥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