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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开始泛起了一层金辉色的微光。

    塔克西米修森林的清晨是美丽的,安宁的,未褪的朝露还沾在树叶上,森林中的树叶儿被风吹着‘沙沙’作响,叶露滴在了几只灵敏的抱着松果的小松鼠头上,小松鼠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连忙躲进了树洞里。

    普尼西那正带着两个小战士整理着行囊。

    昨天晚上太过混乱了,两个小家伙都受了不小的惊吓,看神色似乎都没有睡好的强睁着迷糊的双眼。

    “对了,康德先生呢?”卡西拉正折着睡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乌莫抱着食篮听到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这种问话让他一瞬间想起了昨天晚上……

    普尼西那打了个哈欠,“去打水去了,索为跑去去察看沙特鲁兽了,卢修和那位女士确定了一下方位,便先往外面探路了。”

    乌莫微微一顿,“还是没有加戈斯先生的行踪吗?”

    卡西拉也有些后怕,“是啊,里陆大地的森林真的太让人害怕了,什么样的事不可以大家一起去做吗?”

    “小家伙。”

    普尼西那笑了起来,“加戈斯和我们一起不知道穿越过了多少凶险的地方,塔克西米修森林看上去虽然是挺邪门的,不过以那小子的身手,完全不用担心他。”

    维尔希站在洞穴外止住了脚步。

    她原本是准备来带走自己的物什的,听完他们的对话后心里一时生出了一丝迟疑之感,那是一种让她觉得有些不解的困惑。

    有关加戈斯的行踪,在昨夜,在整个被风眼之网笼罩的塔克西米修之下,一瞬间的断开。在至如今……甚至连生息都无法察探得到。

    “嗨~我们美丽的魔法师女士,原来你在这里。”

    是康德。

    他叨着烟走进了洞穴,手臂上用绳子绑上了不少刚才汲满水的水壶,看上去沉甸甸的。康德依旧穿着之前那件有些破烂的衣服,衣上和裤管沾了不少的泥泞和污渍。他龇着牙有些拘礼的笑了笑,“让女士看到我这个样子好像有些失礼了,请您原谅我的失态。”

    康德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去打水的时候有洗一下的。但是我的记性不大好,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

    维尔希宛尔,“您看上去是非常的朝气蓬勃,想来昨夜您睡得非常的不错。”

    “这样一个美丽的早晨怎么可能不使人心神激荡呢?”

    康德笑道,“哦,虽然塔克西米修森林的夜晚充满着神秘和危险,但是它的早晨是如此的美丽,女士。”

    维尔希神色微微闪动,她噙着笑,点了点头,“没有人不会不希望塔克西米修森林的这一片美丽能够永远的延续下去,如同着太阳和月亮一样。”

    “听说您似乎去过很多的地方?”康德有些好奇的问道。

    “算是。”

    康德抬手掐灭了叨在嘴里的纸烟,他笑道,“我们也去过很多的地方。”

    “我曾听闻过沙-林那佣兵团被称作是西漠之地中‘流动的狼群’,在那片热情如火的沙漠里,他们自由而强大。”

    维尔希微微一笑,“我曾经一直惋惜无缘一见。”

    康德望着她,突然笑了笑,“所以,能够一起走这样一旅途,有幸成为朋友,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他的话跳度有些大,维尔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忘了和您说了。”

    康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提了提手中绑着的水壶,那条粗绳将他的结实的手臂勒出了几道红痕,“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索为,他让我请女士过去一趟,似乎是有些事情。”

    ***

    这一天塔克西米修森林的南林似乎充满了不寻常的骚动。

    南林。

    这片终年笼罩在毒瘴尸气的翁巴德沼泽上,突然接连飞来了一群嗅觉异常敏感的秃鹫,这是一群陌生而访客,对于塔克西米修森林来说。

    翁巴德沼泽里的水獭偷偷从水岸的石缝底下打量着这群陌生来访者。

    它有些好奇。

    这群来自远山丘壑的恶食者正在争啄着一具已经看不大清形廓的遗尸,这具遗尸生前似乎很是富有显贵,有不少的金子被这群恶食者叼咬下来,还有一块看上去画着奇怪符文的银色徽牌。

    “嘎——”那是乌鸦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水獭下意识的钻进了更深处。

    做为塔克西米修森林里的住客,它很清楚,这是域主大人的神鸟过来了。

    那是一只非常凶猛的黑鸟,在塔克西米修森林,整个森林的动物都对它有七分的畏惧。

    那只黑鸟很快的赶跑了秃鹫,看上去似乎很不可意议。

    胜利后的黑鸟停在了那块银色的徽牌上。

    “瓦施。”

    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轻唤了一声,那只黑鸟抬起了头,随即震翅飞了回去,停在了他的肩上。

    那人正是厄里斯。

    如他所说,做为森林域主,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森林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发现了什么事,那是任何魔法异术都无法遮掩的清明。

    厄里斯缓步走向前去,神色平淡地望了一眼地上的遗尸。

    “追上去,瓦施。”

    他说道。

    ***

    “路我已经大至勘测过了。”

    卢修说道,“诺齐比林山脉并不是很高,勘测的范围还是有限。克里斯琴给出的那张路线图是最捷径也最安全的一条路。”

    卢修一边说着一边蹲了下来将那张发黄的牛皮纸摊开,上面画着非常精简的线条与标识,他用手指指着地图画着圆圈说道,“我们现在是在这里,之前我们走过来的是这片森林的南林地带……”

    “看上去似乎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

    卢修点点头,“我大至算了一下,即使按照克里斯琴给出的这条最安全捷径的路走,恐怕我们还得在这片森林住上最少两夜。”

    “啊……感觉很不错的样子,真是让人期待。”

    索为盯着地图看着,感慨道,“阿米莱真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她是我这次来里陆大地见过最美艳的女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见她……虽然我也挺想见一下传说中古法世流存下来的孽旦。”

    卢修皱着眉头望着他。

    “咳,您继续说,您继续说,我亲爱的老伙计。”索为回过神来,讪讪的收回了视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傻气。

    “我不想再看到一次昨晚发生的事情。”卢修冷冷的说道。

    “呃……”

    卢修冷着脸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按照克里斯琴所给出的这条路,我们需要走过这一条峡谷过西林,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最理想的宿营点……就是这里,姆朗石林旧址。”

    “姆朗石林旧址?”

    卢修点点头,“听克里斯琴说姆朗人是原塔克西米修森林的旧居先祖,可能在这里还有留下很少部分的姆朗人。”

    “很少部分?”索为有些疑惑,“那么大多数姆朗人呢?”

    “不清楚。”

    卢修用手指画着路线继续说道,“但凡是自遗古部落一脉的土住人多数会比较难以相处,这一点不只是在里陆大地,西漠也是一样的。”

    索为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微苦的皱了起来,“你的比如是在说西漠南荒地带里的土住人阿其布达人吗?”

    “差不多。”

    “噢!卢修,说真的,人和人之间一但言语文字无法交流,这真是一件非常麻烦而恐怖的事。”索为哀叹着。

    卢修延着路线画着,“其它可以抵达北渚的路线还有两条……但是这一条是整个塔克西米修森林最大的一个蛇坳,里面生活着各种剧毒的恶食蛇,这太过危险。”

    索为点头表示赞同,“我最讨厌里陆大地上的这种生物了。”

    “另一条路是一道封禁之山。”

    卢修指着图上的微标说道,“收起你溢出来的的好奇心,索为。过度的好奇是一种变态的窥知欲,每座森林都拥有着它的禁忌之地,封存着属于它的古老的秘密……”

    卢修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者说,是一道遥远而沉重的伤痕。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不要去触碰它。这在里陆大地上任何一座森林对此都是非常禁忌的。否则,你将会受到来自森林的诅咒和域主的惩罚。”

    索为摸摸鼻子,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这条路也是最远的一条路。它大概需要花费掉我们五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到北渚。”

    索为望着地图,他突然说道,“昨夜你处置了加戈斯?”

    卢修闻言神色有些沉默。

    “他是我的四兄长辛德的属臣。”

    “我说我杀了他呢?”

    “他死了会有些麻烦。”

    索为皱了皱眉头,“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卢修。”

    “西漠之地最鄙弃厌恶的便是背叛,皇室律规下,欺瞒叛变可处以万恶极刑,罪者需得受尽整个西漠有酷刑后留罪坛曝晒三日投恶鸟喂身而死。”

    卢修淡淡的说道,“相较之下,我的一剑不是让他更能轻松的解脱吗?”

    “你下不了手的,卢修。”

    索为望着他笑了笑,“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心软,也更加的看重感情,即使你的表面在怎样冷淡无情似的,但这,会是你永远都无法下手去做的事,因为你是卢修。”

    卢修望着牛皮纸上的地图没有说话。

    “你下不了手,但是也不能放纵他。所以你能做的就只有废了他、重伤他让他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西漠。”

    卢修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问什么?”

    “我并没有你的善良,卢修。”

    索为笑了笑,“他知道的太多,我不能留下他。即使放过他,加戈斯日后也必须以囚禁的方式生活下去,在我的眼线下。”

    “你通知布鲁斯和狄更了。”

    索为点了点头,“加戈斯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管因为什么我需要留他一命,但他日后必须活在我的掌控之中,为了以防日后所发生任何的哪怕只是有可能的变数。”

    卢修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维尔希走到洞穴外边的小草坡时一眼便看见了索为和卢修。

    卢修抬起头,他是第一个发现了她到的人,只颌了颌首示礼。索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登时咧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噢,我美丽的女士,您来了。”

    维尔希微微一笑,颌首还礼,“我是否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两位先生。”

    “无妨。”

    卢修淡淡的说道,收起了放在草地上的牛皮纸,“我刚才只是和索为说一下这几天我们要走的路线,让他心里有个底。”

    维尔希点头,走了近来,“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

    索为笑道,“你总是这么客气疏远,维尔希。”

    维尔希一展长袍坐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前面,听完索为的话只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

    索为说道,“你看,我们这次出行的一个同伴突然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即使他同我们走过了很长的路,对于他的能力我非常信任,但这毕竟不是西漠。”

    索为望着维尔希,“我想借由你的力量,帮我找到这位同伴的行踪,我会通知在恩兹小镇的其它同伴去接应他。不论他要去做什么,我需要确保他安全离开森林。”

    卢修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听着,只是整张脸如冰封一般的冷凝。

    维尔希微微一顿,“你说的是加戈斯先生吧。”

    索为点点头,“是的。”

    维尔希有些迟疑,“说起来这是一件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我原本正打算来告诉你们。”

    她说道,“昨夜,在被风眼之网笼罩的整个塔克西米修森林,加戈斯先生的行迹突然被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如今即使连我也一时探察不出来。”

    “哦?”

    索为皱了皱眉头,“出什么事了吗?”

    “我猜想塔克西米修森林应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维尔希说道,“风网所笼阔的范围过大很容易产生罅隙之地,但凡七级以上的魔法师都可以使用时效大约三分钟的屏蔽隐去行迹,我有些担心的是有术师进入了森林。”

    “术师……”

    索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维尔希从袖中取出了一卷地图,摊平在草地上,相较于她交给卢修的那张简图,这张地图非常精细而全面,甚至连源属之地的流行,水脉,风段和方向针都标志得一清二楚。

    她说道:“我所能知道的是加戈斯先生最后所能探知到的行迹……在昨夜他与卢修先生分开后,他往东直走,穿过了托玛加齐树林抵达到了塔克西米修森林的南林中心,在翁巴德沼泽……也就是大约这一块的位置……”

    维尔希用手指圈画出地图上大至的范围,“当时我有感觉到一股非常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在这里布下了一个暂时性的屏蔽结界,在加戈斯先生不知不觉走进这个结界的时候,我所能知道的就越来越少了。”

    一直沉默的卢修听完她说的话,抬起头望着她,“你知道加戈斯昨夜和我见面。”

    维尔希望着他,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我们昨晚交谈了什么?”

    卢修神色越渐冷凝,“包括刚才我和索为之前的对话你也知道是吗?克里斯琴。”

    索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个问题,他转头望向了维尔希,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是陌生的而充满危险的。

    维尔希似乎对这样的场景非常的习惯,她笑了笑,“我尊重你们的隐私,先生们,我并没有什么好奇心,无论是对于这片塔克西米修森林,还是对于你们西漠沙-林那皇室的隐秘,我都不会去冒昧的探知它。”

    “但是你能做到。”卢修缓缓地说道,“是吗?”

    维尔希突然沉默下去。

    那是一瞬间如死寂般的时光凝结,她突然笑了笑,是莫名的略带嘲讽的笑容,了然,高傲,然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是泛起了一片入骨的冷意。

    她笑道,“是的,先生。在整个卢约大地上,任何事在我面前都不存在什么秘密。”

    ***

    地下宫殿里的密室再度被打开。

    细碎的银铃轻响,赤足缓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是一袭轻扬的流火长裙,那个人有一头如烈火一般热情的长发,赤瞳流艳,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塞西利亚抬头望了过去。

    阿米莱提着那把像是淬了血的红色长剑,隔着坚固的地牢,站在他的面前。

    “弗拉基米尔不在?”

    “嗯,瓦施来报,说森林里进入了一个卑劣的行恶人,兄长他亲自去处理了。”

    “呵,他的运气一直都是这么背。”

    塞西利亚伸着被玄链栓住半吊在空中的手,神色邪傲而冷漠,“你和那个西漠小子动手了?”

    阿米莱点点头,“是的。”

    阿米莱说完便转腕一抽那柄红色的长剑,她随手将剑鞘扔在了一边,向眼前的大战士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点足挥袍将之前的对招全部重舞了一遍。

    塞西利亚是桀骜而狂妄的,在他生活的这近百年里。

    他的双手被玄链架在了半空中,但是那种凌人的气势却是丝毫没有减却半分,犹如王位盛坐,权贯整片大地。

    阿米莱和索为的对招并没有很多,这一点也在于索为的地势不利而导致他频频所出的是防御与躲闪,而鲜得攻击。

    塞西利亚微微眯起眼睛,在阿米莱停下来的时候,他说道,“你退步太多。”

    阿米莱一怔。

    握着剑的手陡然一僵,塞西利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仿佛让她一时被浇铸上混凝土一般登时不知如何动弹。

    塞西利亚神情冷傲,“不过我已经知道那个西漠小子是谁了。菲尔赫斯,你需要清楚,你这一次的侥胜,只是胜在这场战时的短促所占的地利,一但他毁去了火核,你失了当时的地利,单凭剑术和战斗,你,必输。”

    阿米莱紧紧地抿着有些发白的嘴唇,没有说话。

    “我当是谁如此嚣张。”

    塞西利亚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他勾了勾唇,金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减丝毫的战意与狂妄,“沙-林那……确实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地方。”

    “您去过那里?”阿米莱轻声问道。

    “那是我最开始离开的地方。”

    塞西利亚淡淡的说道,“拿起你的剑,菲尔赫斯,将你之前所使用的剑招重新在练一遍,我来告诉你,你的这些剑招里有多少的疏漏和致命的错误。”

    ***

    塔克西米修,南林。

    森林里的浓雾已经渐渐的散出,明媚的阳光温柔地洒下大地,透着茂密的树叶投入深林之中。

    西米停下了脚步。

    望着眼前那一道白色的印记,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森林域主所设的扭曲迷宫的地心。

    弯弯的眼睛透着滑稽的笑容,他咧着嘴,浓妆彩艳的整张脸看上去很是令人发笑,鲜红的嘴线几乎弯到了耳际。

    小丑西米突然说道,“没想到竟然劳动了尊贵的天族后裔森林的域主大人亲自前来,卑贱如我,真是感到万分的受宠若惊。”

    弯弯的眼睑下画着黑色的边纹,西米立身不动,只眼珠微微一侧,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了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瓦施微张着黑色的翅膀神色凶猛的试图恐吓眼前的不速之客。

    厄里斯伸手抚上了它的羽毛,他望着眼前的来人,冷冷的说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在我的域地之上行恶杀人?”

    小丑西米转过了身,很是恭敬的行了一个标准而完美的礼仪,他咧着嘴,笑嘻嘻的说道:“如你所见,我只是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这片大陆上最低贱的那一群流浪艺人之中最卑贱的杂耍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森林以外的事与我无关,我没有什么兴趣去知道。”

    厄里斯淡淡的说道,“你可知在我的域地上行恶杀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小丑西米笑咧了嘴,“尊敬的域主大人,让如此脏的血流在这片美丽的森林里,岂不是污秽吗?我死并不要紧,万千的杂耍人卑贱的爬匐在这片大地上,每一沙漏下会消失多少人,这样小到尘埃的小事没有人会去注意。”

    “你认为,只是死亡吗?”

    厄里斯落下抚着瓦施的手,黑鸟瓦施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他的手指指骨上,厄里斯有着一双不同于里陆大地人的双眼,浓郁,深黑。

    他更像是来自地狱中沉眠的修罗魔王一样,高傲,冷漠,不怒自威。

    厄里斯微叩着手指,瓦施张开了翅膀飞向了天空。

    他说道:“你认为,最大的代价仅仅只是鲜血与死亡吗?”

    小丑西米向绅士一般的笑了起来,即使那张脸看上去非常的低俗怪诞。他一只脚笔直地立在地上,用另一只脚上穿着的大大弯船小丑鞋轻点着地面,他看上去是好动的,像一个恶劣的顽童。

    “是的,尊敬的域主大人。”

    小丑西米说道,“因为卑贱如我们,只剩下生命这一个东西。”

    “你怕死。”

    瓦施飞旋着离开了满是树杈古木的深林,高鸣声响彻整个塔克西米修森林。

    厄里斯伸手虚浮,一柄流溢着血玉色的神圣火神权杖愕然出现。腾纹细雕,圣字神符。权杖通体流盈着一股强烈的火属源力,慑人心魄。

    “没有人不怕死,尊敬的域主大人。”

    小丑西米望着厄里斯手上象征域主和天族后裔身份的神圣权杖,他咧嘴笑着,神情恭敬不变,没有丝毫慌张。

    “我以塔克西米修森林之主、里陆大地守护者、天族后裔的身份,对侵入者小丑西米先生行杀西漠沙-林那辅臣勒内热顿耶之子加戈斯·热顿耶一事,惩以森林之罚,判之火刑。”

    流火成莲。

    火红色的魔法阵登时流转而生,笼罩在整个南林之中。

    在这片结界下的魔法空间内。

    厄里斯说道,“你将永远被卢约大陆上所有的森林之地所抛弃,永生不得踏入卢约大陆上任何一座森林一步。”

    话落,地上火红色的魔法阵光芒大作,紧随着有无数的流火自天上落下。

    焰火连环而生,将眼前的行恶者倏地围在了火圈之内。那是炽热的仿佛可以燃烬这个世界上任何罪孽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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