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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近在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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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几乎大半的京城人都认得这位嚣张跋扈的贝大小姐，对鱼玹晚却并不认得。但贝铃春吼出了那句话，他们便忽然明白了这面若冰霜的女子就是传说中英王的相好。
“看来这女子真是英王的女人？”
“听说是从苍吾城带回来的，跟王爷打了几次仗，一身武功了得啊！”
“长得还真漂亮，和那小王爷倒是挺配的呢。”
“屁啦，一个边关的贫民，哪里配得上我们王爷！”
越到后面，说的话越不堪入耳。鱼玹晚的脸色倒是没有变化，眼睛里的杀气却越加浓厚起来，旁人没有意识，作为武将的贝铃沙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立即扬声：“玹姑娘……”
“在外待了这么久，还不预备回去？”
这个声音让所有的人心头一震，仿佛是隐在天边的雷鸣，平静里带着一丝隐忍的即将爆发的力量。鱼玹晚抬起头，路边的马车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男人究竟是来搅局还是解围？鱼玹晚可不敢打这个包票。
马车的车辕上坐着的正是严过。似乎是接到了马车里主人的命令，严过从车辕上跃下地，板着一张脸朝鱼玹晚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上车。”这两个字无疑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
鱼玹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静霖只觉得好像瞬间天空都变黯淡了下来，连忙抬头看去，脸上却忽然一凉，不由轻呼：“下雨了。”
刚刚的晴朗仿佛在瞬间消弭，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街上行人纷纷躲避不已，那贝氏兄妹也狼狈地跑了开去。严过皱着眉头，他面前的女人竟然一动不动，只是用她那双诡异的眸子瞪着他，竟然让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
“有劳。”女子吐出了这两个字，抬起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与他擦身而过。严过刚要转身追上去，忽然觉得右胳膊上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落在身上淋湿衣袖的雨水竟然已经在瞬间凝结成冰，一阵寒意从皮肤渗入，一直刺到骨头里去。
严过大骇，立即抬头看去，女子水蓝色的衣裙已经消失在了马车里。
见她已经进来坐好，濮阳玦抬眼看了看她，心头闪过一丝诧异，却依然淡淡地道：“听声音，方才外面下雨了？”
“嗯。”鱼玹晚懒得和他废话，习惯性地开始闭目养神。濮阳玦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这女人一身水蓝色衣裙，腰上系着碧色丝软烟罗，一头蓝色卷发也只是用翡翠的簪子简单地一挽，显得随意但近人。
他忽然伸出手拔下那根簪子，假寐中的女子猛地睁开眼，劈手将簪子夺了回来。一头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然而无论是头发或是衣裙，鱼玹晚的身上没有沾到半点雨水，浑身分明都是干绷绷的。
“一根簪子也要偷，王府是穷成了什么样？”鱼玹晚挖苦着。濮阳玦哼了一声，心中却因为刚刚的发现而无比震撼，竟然能够在雨中行走而不被淋湿，这女人是内功太过高深，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在其中？
他难得没有和她斗嘴，只是淡淡地道：“你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鱼玹晚将簪子收入衣襟中，冷冷地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自然也要用你的来换。”
马车非常平静地驶离了街道，稳稳当当地朝着英王府前进。马车中的两个人呈现出剑拔弩张的气势，濮阳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冰山状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
“今日去了宫中。”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鱼玹晚一挑眉：“看得出来。”
只要看看他的一身紫色朝服配金鱼袋，显然他方才是去了宫中。濮阳玦嘴角一扬，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若是不聪明，怎能与王爷合作？”鱼玹晚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濮阳玦收回了手，玩味的笑容一闪而过，也就不再对她拐弯抹角：“宫中近日在筹备父皇的寿诞，关于那‘在水一方’的信笺，除去昨日的一封，今日再没有收到。”
他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了母妃的脸庞，心头不免有些火气，声音也变得有些恶毒：“若是多来几张，只怕承乾宫里的某人都要睡不好觉了。”
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女子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听得极为入迷，她微微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淡淡地道：“王爷似乎对这事极为在意，难道它能帮你推翻皇帝？”
濮阳玦的笑容更加炽盛。他从衣襟里取出一沓便签，伸手拿到鱼玹晚面前：“这个，熟悉么？”
鱼玹晚眸光一闪，这正是皇家特供的“岩纸”濮阳玦冷静地分析道：“这所谓的‘在水一方’使用的是皇家特供的纸张，若不是皇室中监守自盗，那就说明，‘在水一方’一定就在‘岩纸’的产地——天岩山附近。”
鱼玹晚在心中微微吃惊，濮阳玦与她的推论如出一辙，然而她怀疑的是皇室，他怀疑的却正好是她们：在水一方
“那又如何？”她冷冷地反问。
“能让皇帝忌惮的话，‘在水一方’怎么会是弱者？”濮阳玦笑。
弱者？鱼玹晚在心中冷笑，她们御鱼族从来不会是弱者，弱者只能被淘汰。但她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或许，只是那个组织一不小心知道了皇帝的什么秘密。”
“那更让我想结交了。”濮阳玦毫不隐瞒。这个“秘密”能够濮阳琛这么在意，濮阳玦怎能错过？
只不过，如果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在水一方”的人，他会生出怎样的感慨？
回到房间，静霖立即拉上窗帘，整个房间暗淡下来，宛如密室一般。原本鱼梦真的“春风一度”最适合作为密室修炼，但贝铃沙和鱼梦真那么一闹，只怕鱼玹晚以后想去“春风一度”都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了。
只见鱼玹晚盘腿坐在内间的床上，闭着眼睛进入了修炼。淡蓝的水汽氤氲在她的身侧，仿佛朦胧的纱衣笼罩在身上，美丽而带着梦幻。
静霖微笑，忽然见小姐身侧的水汽陡然消失，那双异色的双瞳也睁开，自怀中摸出了一块三角形的玉石，低声道：“家主，我在。”
是来自家主的通讯！静霖顿时心中直打鼓，难道家主已经知道了京城里的事情？
玉石发出淡淡的光芒，一个并不大声却沉稳的女声自其中传来：“玹晚，你为何在京城停留这般久？早些离开，那里本是一处是非之地。”
鱼玹晚沉默，如今她已卷入了这是非之中。她叹了口气，轻轻地道：“母亲，我见到了太上皇。”
这三个字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鱼家的家主也不由沉默了片刻，声音淡淡地道：“听说他的状况并不好，可是这样？”
鱼玹晚点头：“正是。据说遭皇帝下毒，如今已成了痴傻，日常必得人时时照料，连一名五岁孩童也不如。”
那一头的人没有说话，但鱼玹晚能够听到那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玹晚，你可记得家训？”家主的声音变得威严。
鱼玹晚“嗯”了一声，淡淡地道：“不能信任男人，不必依着男人。”她呼出一口气，“您知道的，我并不是为了他……那样才留下。”
那一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家主的声音有些低沉：“晚儿，你心中作如何想，为娘还不知道么？早些解决了回来，娘等着抱孙女。”
“是。”鱼玹晚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但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鱼沫青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她的母亲，面对母亲的调侃，她只需置之不理就好。
英王府的书房里，濮阳玦轻轻喝了口茶，手中把玩着那一本便签。严过和唐瀚站在他的面前，似乎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半晌，终究还是唐瀚开口道：“王爷，据属下获知，这‘在水一方’似乎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居处，位于紫罗国西面天岩山一带，其中人群却分外神秘，有说其中住着妖怪，有说其中是山泽之神的宅邸，并无详细信息。”
“天岩山的‘岩纸’产业，又是什么人在负责？”濮阳玦淡淡地问。
唐瀚恭敬地道：“这位负责人倒是颇为神秘，据说这是一个家族产业，但如今这产业倒是有一位合作人，被属下查到了名字，实在有些意外。”
见濮阳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唐瀚微笑：“王爷也认得的，他便是云河乐坊的那位琴师。”
哥舒陵！又是哥舒陵！
这个名字竟然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忽然又回到了他的眼前。濮阳玦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冷笑一声：“看起来，本王应当去好好拜访那位先生才是。”
云河乐坊在冷古城极负盛名，除去各有所长的乐师歌姬，更多了一个哥舒陵作为他们手中的王牌。他的竖琴曲能让人忘却忧伤，他的笑容能让人满目美好，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和贵气……
这是濮阳玦通过简天越了解到的市井传闻。小心翼翼地叙述完毕，简天越看了看濮阳玦并无起伏的脸色，轻轻笑道：“听他们说得那样的天花乱坠，只差把那琴师说成是天上谪仙一般了。”
濮阳玦笑了笑，却并不回答他的话。“有没有什么契机，能请哥舒先生到王府来演奏一次？”他装作随意地开口问道。见简天越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濮阳玦冷冷地道：“本王在蛮荒之地过得太久，如今既然已回到了冷古城，总要做些风雅之事，表示本王与当年并无二致。”
这样神秘的男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容许这个男人再这么嚣张地活下去——虽然，这只是濮阳玦眼中的嚣张。
简天越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道：“王爷可是糊涂了，五天后便是永嘉公主二十寿诞，皇家礼乐虽也有，毕竟太过严肃端庄，若是有民间的仙音辅佐，岂不是最好不过？”
街上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几乎大半的京城人都认得这位嚣张跋扈的贝大小姐，对鱼玹晚却并不认得。但贝铃春吼出了那句话，他们便忽然明白了这面若冰霜的女子就是传说中英王的相好。
“看来这女子真是英王的女人？”
“听说是从苍吾城带回来的，跟王爷打了几次仗，一身武功了得啊！”
“长得还真漂亮，和那小王爷倒是挺配的呢。”
“屁啦，一个边关的贫民，哪里配得上我们王爷！”
越到后面，说的话越不堪入耳。鱼玹晚的脸色倒是没有变化，眼睛里的杀气却越加浓厚起来，旁人没有意识，作为武将的贝铃沙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变化，立即扬声：“玹姑娘……”
“在外待了这么久，还不预备回去？”
这个声音让所有的人心头一震，仿佛是隐在天边的雷鸣，平静里带着一丝隐忍的即将爆发的力量。鱼玹晚抬起头，路边的马车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男人究竟是来搅局还是解围？鱼玹晚可不敢打这个包票。
马车的车辕上坐着的正是严过。似乎是接到了马车里主人的命令，严过从车辕上跃下地，板着一张脸朝鱼玹晚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上车。”这两个字无疑是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的。
鱼玹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静霖只觉得好像瞬间天空都变黯淡了下来，连忙抬头看去，脸上却忽然一凉，不由轻呼：“下雨了。”
刚刚的晴朗仿佛在瞬间消弭，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街上行人纷纷躲避不已，那贝氏兄妹也狼狈地跑了开去。严过皱着眉头，他面前的女人竟然一动不动，只是用她那双诡异的眸子瞪着他，竟然让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
“有劳。”女子吐出了这两个字，抬起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与他擦身而过。严过刚要转身追上去，忽然觉得右胳膊上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落在身上淋湿衣袖的雨水竟然已经在瞬间凝结成冰，一阵寒意从皮肤渗入，一直刺到骨头里去。
严过大骇，立即抬头看去，女子水蓝色的衣裙已经消失在了马车里。
见她已经进来坐好，濮阳玦抬眼看了看她，心头闪过一丝诧异，却依然淡淡地道：“听声音，方才外面下雨了？”
“嗯。”鱼玹晚懒得和他废话，习惯性地开始闭目养神。濮阳玦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这女人一身水蓝色衣裙，腰上系着碧色丝软烟罗，一头蓝色卷发也只是用翡翠的簪子简单地一挽，显得随意但近人。
他忽然伸出手拔下那根簪子，假寐中的女子猛地睁开眼，劈手将簪子夺了回来。一头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然而无论是头发或是衣裙，鱼玹晚的身上没有沾到半点雨水，浑身分明都是干绷绷的。
“一根簪子也要偷，王府是穷成了什么样？”鱼玹晚挖苦着。濮阳玦哼了一声，心中却因为刚刚的发现而无比震撼，竟然能够在雨中行走而不被淋湿，这女人是内功太过高深，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在其中？
他难得没有和她斗嘴，只是淡淡地道：“你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鱼玹晚将簪子收入衣襟中，冷冷地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自然也要用你的来换。”
马车非常平静地驶离了街道，稳稳当当地朝着英王府前进。马车中的两个人呈现出剑拔弩张的气势，濮阳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冰山状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
“今日去了宫中。”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鱼玹晚一挑眉：“看得出来。”
只要看看他的一身紫色朝服配金鱼袋，显然他方才是去了宫中。濮阳玦嘴角一扬，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
“若是不聪明，怎能与王爷合作？”鱼玹晚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濮阳玦收回了手，玩味的笑容一闪而过，也就不再对她拐弯抹角：“宫中近日在筹备父皇的寿诞，关于那‘在水一方’的信笺，除去昨日的一封，今日再没有收到。”
他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了母妃的脸庞，心头不免有些火气，声音也变得有些恶毒：“若是多来几张，只怕承乾宫里的某人都要睡不好觉了。”
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女子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听得极为入迷，她微微垂着视线，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淡淡地道：“王爷似乎对这事极为在意，难道它能帮你推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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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玹晚眸光一闪，这正是皇家特供的“岩纸”濮阳玦冷静地分析道：“这所谓的‘在水一方’使用的是皇家特供的纸张，若不是皇室中监守自盗，那就说明，‘在水一方’一定就在‘岩纸’的产地——天岩山附近。”
鱼玹晚在心中微微吃惊，濮阳玦与她的推论如出一辙，然而她怀疑的是皇室，他怀疑的却正好是她们：在水一方
“那又如何？”她冷冷地反问。
“能让皇帝忌惮的话，‘在水一方’怎么会是弱者？”濮阳玦笑。
弱者？鱼玹晚在心中冷笑，她们御鱼族从来不会是弱者，弱者只能被淘汰。但她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或许，只是那个组织一不小心知道了皇帝的什么秘密。”
“那更让我想结交了。”濮阳玦毫不隐瞒。这个“秘密”能够濮阳琛这么在意，濮阳玦怎能错过？
只不过，如果他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在水一方”的人，他会生出怎样的感慨？
回到房间，静霖立即拉上窗帘，整个房间暗淡下来，宛如密室一般。原本鱼梦真的“春风一度”最适合作为密室修炼，但贝铃沙和鱼梦真那么一闹，只怕鱼玹晚以后想去“春风一度”都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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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霖微笑，忽然见小姐身侧的水汽陡然消失，那双异色的双瞳也睁开，自怀中摸出了一块三角形的玉石，低声道：“家主，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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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发出淡淡的光芒，一个并不大声却沉稳的女声自其中传来：“玹晚，你为何在京城停留这般久？早些离开，那里本是一处是非之地。”
鱼玹晚沉默，如今她已卷入了这是非之中。她叹了口气，轻轻地道：“母亲，我见到了太上皇。”
这三个字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鱼家的家主也不由沉默了片刻，声音淡淡地道：“听说他的状况并不好，可是这样？”
鱼玹晚点头：“正是。据说遭皇帝下毒，如今已成了痴傻，日常必得人时时照料，连一名五岁孩童也不如。”
那一头的人没有说话，但鱼玹晚能够听到那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玹晚，你可记得家训？”家主的声音变得威严。
鱼玹晚“嗯”了一声，淡淡地道：“不能信任男人，不必依着男人。”她呼出一口气，“您知道的，我并不是为了他……那样才留下。”
那一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家主的声音有些低沉：“晚儿，你心中作如何想，为娘还不知道么？早些解决了回来，娘等着抱孙女。”
“是。”鱼玹晚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但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鱼沫青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她的母亲，面对母亲的调侃，她只需置之不理就好。
英王府的书房里，濮阳玦轻轻喝了口茶，手中把玩着那一本便签。严过和唐瀚站在他的面前，似乎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半晌，终究还是唐瀚开口道：“王爷，据属下获知，这‘在水一方’似乎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居处，位于紫罗国西面天岩山一带，其中人群却分外神秘，有说其中住着妖怪，有说其中是山泽之神的宅邸，并无详细信息。”
“天岩山的‘岩纸’产业，又是什么人在负责？”濮阳玦淡淡地问。
唐瀚恭敬地道：“这位负责人倒是颇为神秘，据说这是一个家族产业，但如今这产业倒是有一位合作人，被属下查到了名字，实在有些意外。”
见濮阳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唐瀚微笑：“王爷也认得的，他便是云河乐坊的那位琴师。”
哥舒陵！又是哥舒陵！
这个名字竟然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忽然又回到了他的眼前。濮阳玦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冷笑一声：“看起来，本王应当去好好拜访那位先生才是。”
云河乐坊在冷古城极负盛名，除去各有所长的乐师歌姬，更多了一个哥舒陵作为他们手中的王牌。他的竖琴曲能让人忘却忧伤，他的笑容能让人满目美好，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和贵气……
这是濮阳玦通过简天越了解到的市井传闻。小心翼翼地叙述完毕，简天越看了看濮阳玦并无起伏的脸色，轻轻笑道：“听他们说得那样的天花乱坠，只差把那琴师说成是天上谪仙一般了。”
濮阳玦笑了笑，却并不回答他的话。“有没有什么契机，能请哥舒先生到王府来演奏一次？”他装作随意地开口问道。见简天越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濮阳玦冷冷地道：“本王在蛮荒之地过得太久，如今既然已回到了冷古城，总要做些风雅之事，表示本王与当年并无二致。”
这样神秘的男人，若是不能为己所用，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容许这个男人再这么嚣张地活下去——虽然，这只是濮阳玦眼中的嚣张。
简天越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道：“王爷可是糊涂了，五天后便是永嘉公主二十寿诞，皇家礼乐虽也有，毕竟太过严肃端庄，若是有民间的仙音辅佐，岂不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