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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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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幽看着她脸上起了一抹不正常的闪躲神色,没有多说什么,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面颊,体贴的笑:“那就再过会儿了喝药。”

    彩遥心里放松了一下,这个过会儿,真希望可以过到吃晚饭的时候;再吃饱了又撑着,这样就可以歇到睡觉的时候了。

    彩遥想到这里的时候,不觉有了丝惭愧。紫幽又是全信任了她的样子,更是让她不安,师傅和紫幽他们都担心着她,她却是因为苦想躲着不吃药……

    “我……我还是现在喝吧。”

    “彩遥莫勉强。”紫幽反倒是劝起她来了。被他这“善意”的一劝,彩遥更不好意思了,等她歉意的抬眼看紫幽,却是发现紫幽正一脸深深的笑意望着她。

    ……紫幽太狡黠。

    紫幽端过药碗来:“等彩遥好了便可以不用受这苦了。”

    彩遥苦苦的笑了一下,这伤筋动骨,怕是要好些时日了。

    喝了药,彩遥忙吃了甜点,快点压压苦味。紫幽看着她每日喝药都是这么辛苦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彩遥不该伤了自己。”

    这几天,彩遥从来没有听到他这么自责而低落的口吻,心下迟疑了一下,马上挂了一个笑容起来,抬头看他:“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喝……”

    紫幽将她揽进了怀抱:“对不起,彩遥……”

    这是他第一次把心底的歉意露出来让彩遥看见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彩遥更加不开心,所以一直没有提,只是想小心翼翼照顾她;但现在看着她这么辛苦,再也忍不住。

    “紫幽以前不是也喝过这样的苦药……”彩遥本是想向他笑一下,但这随口搭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忘了。紫幽以前……

    看着彩遥笑了一半的脸僵下去,秀眉也蹙了起来,紫幽有些慌了,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忙扶她:“彩遥怎么了?”

    “紫幽,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也一直没有跟我说起过……”彩遥看着他忧心不已,安慰性的按住了他急忙扶自己的手,“但是我有听到庄里丫头们说了些话……”

    紫幽见她说得很慢,是在一边细细思量一边说,一时也没有急着回她,还是扶着她,继续听她说下去。彩遥说着,目光也是去看他,紫幽唇边轻轻笑着,却是没有答话的意思,一直在等她说完。

    彩遥眉目里暗了一下,这话,她还是不知该如何问出来。好在,紫幽依旧还是贴心她,细细抚了一下她耳边的发:“彩遥,我不会有事的。”

    花爷爷说的,萧家总有一个人要早死,是落在了他身上;但是他不会有事的。彩遥耳边是紫幽均匀的呼吸声,暖暖的,又是痒痒的,“因为我舍不得彩遥,所以我不会有事。”

    彩遥偏头望他,紫幽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戏谑,而是认真。

    “那日你后上马车带的药……”

    紫幽见她已发觉,便也坦白:“花爷爷知道我受了些内伤,便为我拿了两剂药。”

    内伤?彩遥的手禁不住往他心口探去,里面受伤了?

    紫幽笑着捉了她不安分的右手,大手捏着小手紧贴在他心口上:“彩遥要听听我的心跳?”

    彩遥看着紫幽的笑容,她的手感受到紫幽温热的心跳,但自己的心却是偷懒漏了一拍。和紫幽早已不是以前那样风轻云淡,紫幽随时一个小动作便能挑起她的尴尬——那应该是紫幽喜欢的与他常日相伴的平常女儿家的“害羞”。

    “现、现在好了没有?”彩遥的声音温温软软。

    “嗯?”紫幽轻哼了一声,“还没有,好累。”说着便是往彩遥身上靠去;这倚靠却是虚靠,要是他真靠上去,彩遥是承受不住他的。

    彩遥以为他真是不舒服起来,正慌着扶他,却是被紫幽拉着动作:“彩遥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儿。”

    这样安心的时候,真是少有。紫幽微微闭了眼,他喜欢现在这样。

    ……

    白夜书房里。

    桌案上还是有些凌乱的散了书卷。白夜处理好事务又是看完了这么多书卷,本该是累乏不已,他却是已经习惯了。

    紧闭着窗扇,难免觉得屋里有些闷,白夜起身到窗边推开了窗页,一院的琼树长得绿光油油,在阳光底下微微传递着光圈。

    上次见过蝴蝶之后,他的蝴蝶虽不是以前的蝴蝶了,可还是好好的。这样也就够了。

    为她栽了满院琼花,现在,他却是不能同她一起看这院中的景致。

    是他的错。

    如果他早点告诉蝴蝶,他想娶她;早点回应蝴蝶那句欢天喜地的“长大后我要嫁给白夜哥哥”,那么事情也不会是今时今日这样。

    金柳莟说得没错,若不是他一直没有娶亲,怎么会让她还有一个念想。

    害了她,也愁了自己。

    小院外,金柳莟又是在丫鬟的陪同下,远远望了一会儿书房便离去。

    她能怎么办呢?白夜这样有意的不见她,可是她还是想看到他,哪怕是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也好。可是,他那般不愿意,自己出现,只会讨他厌烦……

    白夜去过一遭花家。医庐依旧,蝴蝶不在,花老头依然对他闭门不见。

    白夜在医庐外站了很久,直站到花老头扔了一个破药罐子出来催促了他一次。

    “还要生白夜的气到何时?”

    花老头在屋里什么话也没有答。这三年来,花老头可是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也一直为了萧紫幽事在忙着。可是,在萧白夜娶亲之后,他早已赌气搁下了。但上次见了紫幽,他又是对此事还是开始烦心了。

    他看着紫幽长大,那么个病弱的孩子长到今时今日极不容易;若他真为了自己的怒气而放着不管,也愧对自己九泉下的老友了。

    只要他在,萧紫幽不会有事。

    白夜还站在医庐外面不肯走。不见蝴蝶吵吵闹闹,很想念。

    柳莟离开了白夜的书房就转脚去了紫幽的小苑,彩遥他们回来几天了,她一直闲着,也该去看看。即使她只是个空壳“庄主夫人”,也该去看看。

    紫幽和彩遥在苑中闲坐着,彩遥还带着伤,紫幽万分小心的在身旁扶着她,眼眸里全是温柔,唇边也是迷人的微笑。

    他和白夜有着相似的脸,柳莟却没有见过白夜何时这样待自己过。

    若有一天,白夜也是如此,她该是何其幸福。可是……白夜一句,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这要她如何去改变?

    “彩遥,进屋去吧。”紫幽看了看日头,扶了彩遥。

    彩遥笑了笑:“好。”

    不多说一字,亦不多言一语。他们只是相视一眼,就好像明白了彼此。

    柳莟看他们快要进屋了,往里面进去了:“我来坐坐,不知道二位欢迎吗?”

    他们回头看见了柳莟,紫幽扶着彩遥回她的话:“若是愿意,同坐。”

    小梨上来为他们斟了新茶。

    “闲来无事,就想出来走走。”柳莟喝了茶,温温和和的样子,“也没什么说话的人,就过来打扰了。”

    彩遥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紫幽,紫幽却是望着她笑了一下,说:“彩遥先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好。”

    见着紫幽爱怜的看了彩遥才走,柳莟脸上起了一个落寞的笑意,他们那样的一眸一笑里的默契,让人见了真是欣羡不已。

    “彩遥的手好些了吗?”

    “嗯,好了许多了。”彩遥的左手现在还是动也不能动,但她却是没有多大担心。紫幽都会帮她的。

    “我真的好生羡慕彩遥。”柳莟也不矫作,看着彩遥,笑容落寞,“能有这样的相伴,别无所求,亦无遗憾。”

    彩遥面对着柳莟也不知说什么,他们其实都知道她的处境。

    柳莟抿了一下唇。她与白夜……要做到他们这般心照不宣,她永远不可能。即是永远不可能,她还要这样耗下去?

    “我先回去了,彩遥好生休息吧。”

    柳莟走了,紫幽也回来了,彩遥还站在那里望着柳莟离开时穿过的那道苑门,有些发呆。

    紫幽轻轻揽住了她:“彩遥怎么了?”

    彩遥回了一下头:“金小姐说羡慕我。”

    紫幽笑了一下,吻在她面颊上:“若是羡慕,就连我自己也是很羡慕自己。”

    彩遥笑了:“你羡慕自己做什么?”

    紫幽****的望着她深潭瞳水:“彩遥不懂,非要我说出来?”

    彩遥就知道紫幽这一笑起来便是没正经,但她见了柳莟之后,突然对紫幽这份没正经不是那么羞恼了,反而是淡淡一笑:“你说。”

    紫幽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靠在她耳边:“彩遥喜欢我……”

    彩遥侧身动了一下,紫幽便由着她的动作送了手,彩遥转身过来也像紫幽刚才那样,在他脸上印下一个亲吻:“嗯,我喜欢紫幽。”

    几天后,玉城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彩遥觉得天气一下冷了许多。

    彩遥看着这样的雨,眉尖一点愁,师傅今日刚出门去。师傅说她想去看看娘亲的坟冢。他们相安无事的回来也有些天了,她想去看看她,顺便给烟溪上一炷香。

    沈卿看着彩遥伤成那样的手腕,也是相信龙岚不会再打彩遥的主意。如此事情告一段落便是好事。她也微微放心。

    彩遥本是想和师傅一起去,但沈卿看着彩遥手伤未愈,不愿她这一去颠簸,就一个人去了。其实,彩遥的手在调养这下已经没什么疼痛了,只是依然无法自由活动。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必每日喝下那一碗又黑又苦的药,只需要在两天才喝小半碗就好,而且药也没有之前的那么苦得下不了口。

    自换了药,紫幽没有每天来“督促”,近两日到小苑也来得少了许多;彩遥事后问起他,紫幽总是笑笑说与大哥谈些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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