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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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姨娘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进屋后一扑到炕上一语不发的乐薇，担心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受了委屈了？”
乐薇趴在那里也不出声，温姨娘从没见过自己的女儿这样，她用力把乐薇翻个身，面对着自己问：“告诉姨娘，出了什么事了？可是夫人因为你今天没能去成范府的事情训斥你了？”
乐薇听到温姨娘提起范府，泪水刷的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痛苦的伏在温姨娘的怀里说：“姨娘，大姐姐要定亲了，是范府的齐哥哥。”
温姨娘看着哭得伤心的乐薇，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乐薇说的齐哥哥是谁，看着哭的伤心不已的乐薇，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不禁心中一痛，心疼的抱着乐薇的头：“我可怜的孩子，你心里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那范府的大少爷，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咱们啊。薇儿啊，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不该有的念头啊？”
“为什么我不能想？什么是不该？明明小时候大家一起玩时，齐哥哥是最喜欢与我在一起的了，你难道忘了他还送我了一个大阿福了吗？那是只送给我自己的，还乐薇，乐洁都没有啊。”听到温姨娘否定自己，乐薇激动的说道。
温姨娘长叹一声说：“儿啊，你莫要忘了，你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
乐薇红着眼睛，一脸凄苦的问：“那么，姨娘，你说我将来能配给什么样的人呢？难道我就只能配给那些清贫学子？或是那些不得志的庶子，将来生的儿女也要像我这样，一辈子被人低看吗？姨娘，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低乐洁乐雪一头呢，明明我们都是同一个父亲？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庶女嫁的好了，咱们在通洲时，左家的当家祖母，不就是庶女吗？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人的品样貌，哪有一点不行？”
说到这里，乐薇猛的抓住温姨娘的胳膊说：“姨娘，你为什么就不肯争呢？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该努力博得爹爹的喜爱，像别人家得宠的姨娘一样，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归宿啊？！”
乐薇的一席话，让温姨娘像是生喝了胆汁一样，心里的苦楚直冲她的眼底，泪水霎时就流了出来。她把乐薇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的儿，是娘对不起你啊，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出身，可是娘也有娘的不得己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这条路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乐薇一动不动的趴在温姨娘的怀里，道：“姨娘，你有什么不得已啊？你是过了明路的妾，伺候父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母亲她是想拦也拦不住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太本分的原因吗？”
温姨娘心中涩意满满，前些日子女儿跟自己说类似的话时，她是有些意动。想着自己年轻貌美，只要自己有心，如何不能得到二老爷的喜欢？正如女儿说的，难道自己要一辈子就这样如同守寡一样过活吗？
可是当那日她鼓起勇气去了正房后，却被二夫人那不屑的眼神刺的心口发痛，想到当年只有老爷、夫人与自己三人知道的隐情，想到自己当年在他们夫妻跟前的许下的誓言，再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她自己都觉得不耻。
所以从那日后，她再也不曾踏出这院门半步，而今天，再一次听到女儿的同样的话，她的心再一次百转千回不得平静。
是啊，就算是凭着自己当年的那点恩情，自己的女儿顶着庶女的身份，又能配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可是，若是自己真能得到老爷的宠爱，那么自己是不是就真的能让薇儿得到又一个富贵人生？
第二日，从温姨娘院子里传来消息，四姑娘乐薇又一次病倒了。乐灵清楚的从听到消息的二夫人眼里看到了丝丝嘲讽，回想起那日乐薇的不自然，乐灵觉得自己似是有些较明白。
时间并不会因为乐薇母女的伤心与小心思就停下它的脚步，没过几日，就从前院传来消息，范家的三位少爷与于府一些私交甚好的他公子一起，每日来于府跟随于老太爷学习。
这些日子，因为二夫人一直忙着乐洁及笄的事情，早已经免了乐灵她们每日的请安。所以现在每日只去老夫人那里就好，乐灵到感觉实在是轻松不少，在经过多日见人就脸红的窘迫后，乐洁今天终于恢复了正常。
三人并肩去了老夫人那里，却只见老夫人一人端坐在屋子，不见于老太爷的影子。问了安，一向仗着人小语快的乐雪就开口问：“祖母，祖父这么早去哪里了？”
“昨个前院范家的几位公子与你哥哥在一起研究学问研究的有些晚了，所以就留在咱们府里过夜，你祖父一早就去靠较他们的功课去了。”老夫人拉过乐雪坐在自己身边，说道。
乐雪听老夫人说道范家公子，嬉笑的看了看乐洁，却被乐洁瞪了一眼，小嘴一瘪，不再出声。看出乐洁的窘境，老夫人点点乐雪的头说：“你这个小淘气，就知道欺负你大姐，过几日啊，教养嬷嬷就要来了，到时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乐雪见老夫人脸上带着笑，自然就不怕她的这番假意的恐吓，可还是假装害怕的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说：“祖母，我的好祖母，我不要跟着嬷嬷学习好不好？我年纪这样小，您就容我再玩几年吧。况且，我去年不是跟着夫子学过一些规矩了吗，祖母！”
老夫人见她一张小脸全都皱到了一起，心疼的说：“你这孩子，祖母是吓你的，请嬷嬷主要是为了教你的姐姐们。”见乐雪听了这话，小脸不仅马上就松开了还带上了得意的笑，老夫人坏心的接着说道：“不过，你还是要跟着学的，要是你故意偷懒，祖母一样不会饶你。”
还沉浸在欢喜中的乐雪，被老夫人后面的话打击的又垂下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被她这做怪的表情逗的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丫头，哎哟，可真是祖母的乖孙儿。”
见屋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乐雪小脸一红，扑进乐洁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抬头，她这动作换得老夫人更大的笑声乐洁也坏心的直往外推她说：“你快起来，这样看来，定得让你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乐灵站在一边，看着老夫人打心里流露出的喜爱，再看看一边为了逗老夫人高兴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的乐洁姐妹，心中不由暗赞：果然是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知道老夫人喜欢什么，这样年纪的老人，哪个不喜欢这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呢？
笑的拾不拢嘴的老夫人对着乐洁摆摆手说：“好了，洁儿，你带着乐雪先回去吧，再不走，怕是小脸要着火了。”
乐洁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拉着乐雪一齐退了出去。临走时，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动一下的乐灵，轻轻点了下头。对于这几日，每日给老夫人请安后，乐灵偶尔会被多留下一会儿的事情，乐洁与乐雪已经没了最初的惊讶与妒忌。就如同母亲所说，无论乐灵得了老夫人多少喜欢，可终究也比不上老夫人待自己姐妹的心，不必为了她而乱了自己的分寸。
目送着乐洁与乐雪离开，乐灵这才近到老夫人身前，从锦双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双做工精致的鞋子，双手交给送到老夫人眼前道：“祖母，这是我给您和祖父做的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老夫人扫了一眼，也没多有表示，点头道：“你有心了。”
见老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乐灵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话说这几天老夫人每每在她们姐妹前来问安后，都留下乐灵单独给她读几段佛经，这使乐灵一度认为，她已经得到老夫人的重视了。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敌过乐洁与乐雪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如果能更进一层，也不枉自己的心血白费啊。
想到前些天乐洁送给老夫人一个她亲手绣的抹额时，她那喜笑言开的样子，乐灵心中还是长叹了一声。也罢，现在这样也是很好了，至少她愿意与自己单独待在一起，这也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只凭自己与老夫人这几日的相处，又如何能比得上乐洁乐雪在她膝下长大的情份呢，果然还是贪心了。
也就几息的功夫，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番，又暗中警示了自己的浮躁情绪，乐灵霎时又回复了好心情，她笑着对老夫人说：“祖母，咱们今天还读心经吗？”
老夫人摆摆手道：“今儿不读了，你给我读读这本书吧。”说完，她从手边的小几上拿了一本递给了乐灵。
乐灵接过后，低头看去，只见蓝色的书皮上印着几个方正的大字【大康山川地理志】。乐灵抬头看了看老夫人，有些惊讶的说：“这是游记？”
老夫人此时已经习惯性的又倚在那靠枕上，半闭着眼睛低声说：“这是咱们大康朝有名的大才子申绪所著，他可是个奇人啊，这大康的国土就没有他不曾到过的地方。咱们后宅的女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就算是家大业大，也不过是比那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子多看了一块天而已。”
说到这里，她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说道：“给我念念吧，我也想看看咱们这院子外的风景。”
看到老夫人刚刚那向窗外惆怅的一眼，乐灵似乎能够感觉到老夫人对外面世界也是有着诸多的向往，这是她在二夫人身上所没有看到的。也是啊，能让于老太爷这个曾经官拜一品的太子太傅一生只有她这一个妻子，想必老夫人年轻时，也定不是普通的后宅女人吧。
翻开书页，乐灵低头一字一句的慢慢读了起来，不过多久，她也被书中所写风景所吸引，慢慢的沉醉其中。直到从老夫人屋子出来，乐灵也没能从刚刚那书上描写的山水风景中走出来，她怔怔的站在门口，目光投向于府正门的方向，却被那高墙红瓦阻拦住视线，那一刻她似乎能理解老夫人那一眼中饱含的深意了。
温姨娘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进屋后一扑到炕上一语不发的乐薇，担心的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又受了委屈了？”
乐薇趴在那里也不出声，温姨娘从没见过自己的女儿这样，她用力把乐薇翻个身，面对着自己问：“告诉姨娘，出了什么事了？可是夫人因为你今天没能去成范府的事情训斥你了？”
乐薇听到温姨娘提起范府，泪水刷的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痛苦的伏在温姨娘的怀里说：“姨娘，大姐姐要定亲了，是范府的齐哥哥。”
温姨娘看着哭得伤心的乐薇，在脑子里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乐薇说的齐哥哥是谁，看着哭的伤心不已的乐薇，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不禁心中一痛，心疼的抱着乐薇的头：“我可怜的孩子，你心里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那范府的大少爷，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咱们啊。薇儿啊，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不该有的念头啊？”
“为什么我不能想？什么是不该？明明小时候大家一起玩时，齐哥哥是最喜欢与我在一起的了，你难道忘了他还送我了一个大阿福了吗？那是只送给我自己的，还乐薇，乐洁都没有啊。”听到温姨娘否定自己，乐薇激动的说道。
温姨娘长叹一声说：“儿啊，你莫要忘了，你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
乐薇红着眼睛，一脸凄苦的问：“那么，姨娘，你说我将来能配给什么样的人呢？难道我就只能配给那些清贫学子？或是那些不得志的庶子，将来生的儿女也要像我这样，一辈子被人低看吗？姨娘，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低乐洁乐雪一头呢，明明我们都是同一个父亲？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庶女嫁的好了，咱们在通洲时，左家的当家祖母，不就是庶女吗？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人的品样貌，哪有一点不行？”
说到这里，乐薇猛的抓住温姨娘的胳膊说：“姨娘，你为什么就不肯争呢？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该努力博得爹爹的喜爱，像别人家得宠的姨娘一样，给自己的女儿谋个好归宿啊？！”
乐薇的一席话，让温姨娘像是生喝了胆汁一样，心里的苦楚直冲她的眼底，泪水霎时就流了出来。她把乐薇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的儿，是娘对不起你啊，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出身，可是娘也有娘的不得己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这条路已经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乐薇一动不动的趴在温姨娘的怀里，道：“姨娘，你有什么不得已啊？你是过了明路的妾，伺候父亲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母亲她是想拦也拦不住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太本分的原因吗？”
温姨娘心中涩意满满，前些日子女儿跟自己说类似的话时，她是有些意动。想着自己年轻貌美，只要自己有心，如何不能得到二老爷的喜欢？正如女儿说的，难道自己要一辈子就这样如同守寡一样过活吗？
可是当那日她鼓起勇气去了正房后，却被二夫人那不屑的眼神刺的心口发痛，想到当年只有老爷、夫人与自己三人知道的隐情，想到自己当年在他们夫妻跟前的许下的誓言，再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她自己都觉得不耻。
所以从那日后，她再也不曾踏出这院门半步，而今天，再一次听到女儿的同样的话，她的心再一次百转千回不得平静。
是啊，就算是凭着自己当年的那点恩情，自己的女儿顶着庶女的身份，又能配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可是，若是自己真能得到老爷的宠爱，那么自己是不是就真的能让薇儿得到又一个富贵人生？
第二日，从温姨娘院子里传来消息，四姑娘乐薇又一次病倒了。乐灵清楚的从听到消息的二夫人眼里看到了丝丝嘲讽，回想起那日乐薇的不自然，乐灵觉得自己似是有些较明白。
时间并不会因为乐薇母女的伤心与小心思就停下它的脚步，没过几日，就从前院传来消息，范家的三位少爷与于府一些私交甚好的他公子一起，每日来于府跟随于老太爷学习。
这些日子，因为二夫人一直忙着乐洁及笄的事情，早已经免了乐灵她们每日的请安。所以现在每日只去老夫人那里就好，乐灵到感觉实在是轻松不少，在经过多日见人就脸红的窘迫后，乐洁今天终于恢复了正常。
三人并肩去了老夫人那里，却只见老夫人一人端坐在屋子，不见于老太爷的影子。问了安，一向仗着人小语快的乐雪就开口问：“祖母，祖父这么早去哪里了？”
“昨个前院范家的几位公子与你哥哥在一起研究学问研究的有些晚了，所以就留在咱们府里过夜，你祖父一早就去靠较他们的功课去了。”老夫人拉过乐雪坐在自己身边，说道。
乐雪听老夫人说道范家公子，嬉笑的看了看乐洁，却被乐洁瞪了一眼，小嘴一瘪，不再出声。看出乐洁的窘境，老夫人点点乐雪的头说：“你这个小淘气，就知道欺负你大姐，过几日啊，教养嬷嬷就要来了，到时一定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乐雪见老夫人脸上带着笑，自然就不怕她的这番假意的恐吓，可还是假装害怕的抱着老夫人的胳膊说：“祖母，我的好祖母，我不要跟着嬷嬷学习好不好？我年纪这样小，您就容我再玩几年吧。况且，我去年不是跟着夫子学过一些规矩了吗，祖母！”
老夫人见她一张小脸全都皱到了一起，心疼的说：“你这孩子，祖母是吓你的，请嬷嬷主要是为了教你的姐姐们。”见乐雪听了这话，小脸不仅马上就松开了还带上了得意的笑，老夫人坏心的接着说道：“不过，你还是要跟着学的，要是你故意偷懒，祖母一样不会饶你。”
还沉浸在欢喜中的乐雪，被老夫人后面的话打击的又垂下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被她这做怪的表情逗的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丫头，哎哟，可真是祖母的乖孙儿。”
见屋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乐雪小脸一红，扑进乐洁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抬头，她这动作换得老夫人更大的笑声乐洁也坏心的直往外推她说：“你快起来，这样看来，定得让你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乐灵站在一边，看着老夫人打心里流露出的喜爱，再看看一边为了逗老夫人高兴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的乐洁姐妹，心中不由暗赞：果然是老夫人身边长大的，知道老夫人喜欢什么，这样年纪的老人，哪个不喜欢这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呢？
笑的拾不拢嘴的老夫人对着乐洁摆摆手说：“好了，洁儿，你带着乐雪先回去吧，再不走，怕是小脸要着火了。”
乐洁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拉着乐雪一齐退了出去。临走时，她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动一下的乐灵，轻轻点了下头。对于这几日，每日给老夫人请安后，乐灵偶尔会被多留下一会儿的事情，乐洁与乐雪已经没了最初的惊讶与妒忌。就如同母亲所说，无论乐灵得了老夫人多少喜欢，可终究也比不上老夫人待自己姐妹的心，不必为了她而乱了自己的分寸。
目送着乐洁与乐雪离开，乐灵这才近到老夫人身前，从锦双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双做工精致的鞋子，双手交给送到老夫人眼前道：“祖母，这是我给您和祖父做的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老夫人扫了一眼，也没多有表示，点头道：“你有心了。”
见老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乐灵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话说这几天老夫人每每在她们姐妹前来问安后，都留下乐灵单独给她读几段佛经，这使乐灵一度认为，她已经得到老夫人的重视了。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敌过乐洁与乐雪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如果能更进一层，也不枉自己的心血白费啊。
想到前些天乐洁送给老夫人一个她亲手绣的抹额时，她那喜笑言开的样子，乐灵心中还是长叹了一声。也罢，现在这样也是很好了，至少她愿意与自己单独待在一起，这也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只凭自己与老夫人这几日的相处，又如何能比得上乐洁乐雪在她膝下长大的情份呢，果然还是贪心了。
也就几息的功夫，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番，又暗中警示了自己的浮躁情绪，乐灵霎时又回复了好心情，她笑着对老夫人说：“祖母，咱们今天还读心经吗？”
老夫人摆摆手道：“今儿不读了，你给我读读这本书吧。”说完，她从手边的小几上拿了一本递给了乐灵。
乐灵接过后，低头看去，只见蓝色的书皮上印着几个方正的大字【大康山川地理志】。乐灵抬头看了看老夫人，有些惊讶的说：“这是游记？”
老夫人此时已经习惯性的又倚在那靠枕上，半闭着眼睛低声说：“这是咱们大康朝有名的大才子申绪所著，他可是个奇人啊，这大康的国土就没有他不曾到过的地方。咱们后宅的女人，终其一生，也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就算是家大业大，也不过是比那寒门小户人家的女子多看了一块天而已。”
说到这里，她睁开双眼看了看窗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说道：“给我念念吧，我也想看看咱们这院子外的风景。”
看到老夫人刚刚那向窗外惆怅的一眼，乐灵似乎能够感觉到老夫人对外面世界也是有着诸多的向往，这是她在二夫人身上所没有看到的。也是啊，能让于老太爷这个曾经官拜一品的太子太傅一生只有她这一个妻子，想必老夫人年轻时，也定不是普通的后宅女人吧。
翻开书页，乐灵低头一字一句的慢慢读了起来，不过多久，她也被书中所写风景所吸引，慢慢的沉醉其中。直到从老夫人屋子出来，乐灵也没能从刚刚那书上描写的山水风景中走出来，她怔怔的站在门口，目光投向于府正门的方向，却被那高墙红瓦阻拦住视线，那一刻她似乎能理解老夫人那一眼中饱含的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