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终结花心大少最新章节!

    自从那一夜之后,钟松龄的行李便移到了关静房中。

    “他把你当什么?说不要你,又要你住到他房里,这个混帐家伙把女人当成他泄欲的工具吗?”不知打哪儿来的火气,石川明雪和关静大概八字不合,跟他杠上了。

    “你别气,他嘴巴是坏了点,但他没有恶意。”

    “你别让他把你吃得死死的,你对他好没用的,他不会记你的情。”石川明雪对她晓以大义。

    钟松龄嫣然一笑,俨然陶醉在幸福中:“我只要能爱他就好了,我并不求他以同样的感情回报我,可我是幸福的。”

    “松龄。”石川明雪一片热心为友,明明知道她在跳火坑,却劝不了她回头,有一股使不上的劲,空白焦急、无奈。

    方春意知道钟松龄只身跑到日本找关静,还是钟兰生帮的忙,大发雷霆,也要追来日本将她带回去。钟松龄得知,硬是不肯。

    “妈,我已经长大了,请让我决定自己的人生。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就算我真的遇人不淑,我也不后悔。”

    方春意又悲又喜,女儿是长大了,但关静恶迹昭彰,她着实放心不下,生怕钟松龄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最后,她决定尊重女儿的意见,不去日本;不过有个条件,每天要回电报平安,钟松龄笞应了。方春意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会社的事愈来愈难以收拾,提出的理赔数目,丧生的工人家属仍不满意,天天围堵会社抗议。资金来源不足,任关静如何神通广大,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来维持会社正常运作。

    “社长,二见堂的小田切社长来电话,您要不要接?”秘书用内线电话告知关静。

    这个老不修打电话来必无好事。积了半天高的公文也无心看,不妨听听看他要说什么。

    “很忙啊?”小田切讽笑两声,关静的一切他了若指掌。

    “有话快说。”他没好气。

    小田切笑说:“你这火爆的脾气总要改一改,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倔个性。你生起气来,反而更有魅力。”

    “你打电话来就是要和我谈这些废话?恕我不奉陪了。”

    “等等,别挂。”小田切喊停:“不然你会后悔的。”

    清了清喉咙,小田切用猫戏老鼠蛊魅般的声音说:“藤田株式会社已经很危急了吧?你是很努力去筹措资金,可惜处处碰壁,没一家银行肯借你们钱。这也难怪,谁会借钱给一家快倒闭的会社?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你只要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助你度过难关,让你安坐社长的位置。”

    “我还真值钱!”关静对他肮脏的心思嫌恶不已。“如果我不答应又怎样?”

    “恐怕你禁不起工地再次爆炸吧?”他语出威胁。

    小田切源太郎出身黑道,表面上是个正经商人,实际上黄、赌、毒无一不来。他为了夺利争权,手段极为卑劣。爆炸、恐吓、施暴是家常便饭,因为他政商勾结,警方动不了他,才能安枕到今日。

    “我绝不会向你求饶!”他拍桌大吼。“藤田英夫这老家伙病得差不多了,你说若再让他听到几次意外,不知道他会不会一命呜呼?”

    关静恨不得一把拧下小田切的头,他这样纠缠不休,已把他的耐性磨得半点无存。

    “你敢这么做,大家走着瞧!”一个极可怕的念头在心里萌起——不如同归于尽。

    小田切有恃无恐,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我强彼弱,关静手中有多少筹码他清楚得很。硬碰硬,吃亏的是关静。

    “你有几条命跟我并?你还没碰到我,只怕就先被我的保镳宰了。你该庆幸你色相诱人,我对你兴趣不减;看在你的分上,我会放藤田老匹夫一马,让他拖老命活下去。敢抢我小田切源太郎的东西,哼!”小田切嘴角勾起狞笑。

    他不会让得罪他的人称心如意过日子的。

    关静当年背叛了他,小田切一直深记在心;更令他痛恨的是,藤田英夫用钱和权压倒了当时实力尚不稳固的他。

    摔下电话,关静的心情恶劣无比。小田切不是空言唬人,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乖乖做他的玩偶吗?

    不!那地狱般的三年,至今还常让他满身大汗地从恶梦中惊醒。他绝对不会再回去。

    天无绝人之路。他叫秘书进来,找出藤田英夫私交甚笃的名单,他要一个个去拜访央托。他不信上天给藤田家的,是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石川明雪坐在石川一朗桌前,棒著腮。一向明朗活泼的石川明雪难得添了愁色,话也少了许多。

    “小雪,这么没精神?来看老爸不高兴?”石川一朗少见女儿多愁善感的一面,故而逗她。

    “不是啦。”她有气无力的,也不知为何提不起劲。

    是为了谁?心版上为何有一个峻厉而又潇洒的影子徘徊不去?最近老想起他,因为心里虚,连钟松龄的脸也不敢看了,像做了亏心事般。所以她向钟松龄告假,逃回石川一朗身边喘口气。

    石川一朗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石川明雪是他四十八岁才生的小女儿,和最大的儿子整整差了二十七岁,从小就让哥哥姊姊给惯坏了,想干什么就去做,反正有人替她善后;幸好她天性善良,只是孩子气爱玩,也没桶出什么大搂子出来。

    小小年纪就找了几个朋友去自助旅行,足迹踏遍各个国家。可她就不爱规规矩矩念书,什么好玩的她都要参一脚。刚满二十岁,看了报纸上东南亚旅游据点要找个中英文俱佳的公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去应徵,居然让她以半生不熟的中英文蒙混过关。做了一年,她在当地认识一位经过此地的美籍船长,又跟着他行船了两年;头一次出航就遇到台风,在海上漂流两天,差点把小命弄丢了。

    几次遇险并没使石川明雪心怯,反将胆子练得越发大了。走南闯北,石川一朗这个做父亲的要见她一面,比会见日本天皇还难。

    “听说你最近在担任翻译兼导游的工作?”他爱怜地看着石川明雪。

    没来由的,石川明雪脸上一红,讪讪地说:“是啊。”

    他抬了抬眉,小妮子分明是情窦初开,她爱上谁了?

    “顺利吗?”

    “很好。松龄是个很好的台湾女孩,她到日本来找她老公,我现在和她住在一起。她那个老公真不是人!”

    “说来听听。”

    她将关静的恶行加油添醋夸大了十倍有余,还不时大做手势,以表示她对这个关静恨极了;殊不知自己的过度反应,已落入父亲眼中,石川一朗没见过她对什么人这么在意过。

    别人的事他不管,他的女儿可不能陷入不伦之恋,有句话得先说在前头。

    “小雪,你不能爱上有妇之夫。”

    石川明雪羞窘转怒,拉下脸来,没好气地说:“你胡说什么?我哪儿说我爱上关静了?我石川明雪又不是丑得没人要,追我的人足足可绕地球一圈,我会去爱上一个狼心狗肺的薄情郎?”

    他赶紧安抚她:“别生气,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女儿冰雪聪明,当然不会做出这么笨的事。”明里是褒,实则用话点醒她,教她不得真和关静有所牵扯。

    她将皮包甩在肩上,站起身不悦地说:“我不和你说了,教人生气。”转身要出门。

    桌上电话响了,石川一朗按下通话键:“什么事?”

    “社长,有位自称是藤田社长儿子的先生想见您。”

    本来要出去的石川明雪闻言猛旋身,紧张地问:“那个社长是不是叫藤田英夫?”

    他狐疑地看了女儿一下,点点头,奇怪她如何知道。

    藤田株式会社这一两年运气极背,连连出了好几次意外。他和藤田英夫交情还算不错,在藤田病倒时曾去探望过他几次。

    “爸,你和他谈一谈,看他要做什么,我先回避。”一溜烟闪进旁边的小会议室。

    弄什么玄虚?这般神神秘秘。

    反正他还有时间,遂知会秘书让来人入内。

    “社长,藤田静先生来了。”临去一瞥,秘书小姐的秋波情长,留恋不已。

    石川一朗陡觉眼前一亮,先在心中喝一声采:好个风流不羁的俊爽人物!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这种绝美,不分男女,见了人要为之深深倾倒。关静是此中之冠。

    “石川社长,冒昧前来,多谢您给晚辈一个见面的机会。”挺直背脊,行了一个四十五度的礼。

    “不用这么客气,坐吧。”摆了摆手。

    坐定之后,石川一朗问:“你是藤田社长收的义子吧?”藤田英夫的独生子在一次意外中不幸丧生,他也参加了那次葬礼。

    “是。这些年我都在国外,家父又隐瞒会社的情况,所以这么迟才回来。石川社长,我有一事相求,请看在您和家父多年交情的分上帮助藤田会社。”

    石川明雪偷偷打开会议室门,从缝中偷窥动静。

    关静一改平日的飞扬跋扈,变得异常的谦逊,姿态摆得虽低,却不至于令人轻鄙。他也有仰面求人的一天?

    随即觉得自己居心大坏,人家遭难,她却在一旁幸灾乐祸。

    石川一朗早猜到关静的来意,一时委决不下。交倩归交情,但藤田株式会社情况恶劣到什么地步他并不知,到时候帮人反将自己拖下水,徒成众人笑柄。

    “藤田株式会社的事我听说了,好像有个叫小田切源太郎的在从中作梗是不是?这个人在黑道势力很大,很不好惹。”他边思考措辞边说:“你不是外人我才直说,要我帮忙不是不行,只是我要估量倩况,不能为了帮你连我自己也拖垮了。”

    他肯如此表态,足见诚心。因来此之前,关静吃了不少闭门羹;趋炎附势原是人之常情,他并不迁恨。石川一朗愿意量力相助,已教他大大承情。

    “您肯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哪敢争多论少!”起身深深一鞠躬:“我代替家父谢谢您出手相助。”

    关静又说了一些道谢的话,便告辞离去。

    石川明雪走出会议室,问:“爸,你会帮他们吗?”

    她对会社大小事情向来没有兴趣,难得她会问起。

    石川一朗笑说:“你不用操心这些,爸爸会处理。”

    “你多帮他一点好不好?”

    “你很关心他?和他认识?”把首尾连在一起,他猜出大概来了:“他就是那个混蛋老公?”

    她点点头,被他猜中了。

    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难怪女儿要为之神魂颠倒;就算是阅人无数的石川一朗见了,也有心旌摇荡的勾魂慑魄之感。

    关静长得大俊,爱上他必有一大堆麻烦接踵而来,尤其他还是有妇之夫。

    他只有温言以劝:“小雪,辞了这个工作。”

    “不要。”她明白父亲在想什么,噘起嘴:“你根本在瞎操心,我说了不会爱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还说不是小孩子,说的都是孩子话。

    “好了好了,有空回家看看妈妈。”结束了这次父女谈。

    在关静尽力奔走下,肯帮助藤田株式会社的人仍是少之又少。石川一朗的帮助无异于杯水车薪,怎么也填补不完这个无底洞。

    为了不让藤田英夫担心而加重病情,关静报喜不报忧,只说一切在步上轨道中。

    会社每况愈下,他只是苦苦撑持。实际上要维系会社于不坠已不可能,早早结束或让度才是明智之举。但这是藤田英夫毕生的心血结晶,他实在做不到。今天会社走到这个地步,他是罪魁祸首。

    他心中压力大,小田切又常来骚扰他,使他变得暴躁无常。在藤田英夫面前扮完笑脸,回房后钟松龄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他不是不矛盾。无论他用多难听的话讥讽她,她总是一笑置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计较他一切不成熟的行为。

    这艘在风雨中飘摇的破船,毁灭在即。他不希望她卷入这场风暴,陪他受苦;但是真把她赶走,谁又来支撑他打这场注定失败的仗?

    待她愈恶,愧疚愈深。宵来的时分,抱住她更不肯放了;嘴上说不出,便由身体代他表衷曲。天一亮,他又恢复成冷冰冰的关静。

    石川明雪亦是苦在心里。见两人亲昵,她就一阵一阵心痛;关静对钟松龄言语上稍微重了些,她又替钟松龄不值。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自问。

    钟松龄和滕田英夫是这场风暴中最悠然自在的人。会社倒也好,不倒也罢,到了这把年纪,还以为能带着什么进棺材?他想得很开;钟松龄则是只要能待在关静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她什么都没想。

    苦的是想不开、放不下的人。

    “明雪、明雪。”

    叫到第三声,石川明雪才恍如梦醒,钟松龄很温柔地问:“叫了你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

    “没有啊。”她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钟松龄关心问。

    “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

    这时关静在会社召开紧急会议,处理工地善后案;为了付出高额的赔偿金,他不得不将十家子公司卖出。

    并购的买主,正是在后紧咬不放的小田切源太郎。

    出现在藤田株式会社的小田切,掩不住的得意。身后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随侍在侧,以保护他的安全。

    “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这次你卖了十家子公司,下次你要卖几家?你何不省省力气,求我会快得多。啧啧啧,看看你,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小田切调侃他。

    “你不要太得意,你不会永远得势的!”关静牙恨恨地说。

    “你等不到那一天的。”他逼近关静,呼吸喷在他脸上。

    大笑声中,小田切扬长而去。他只是来看关静无计可施的窘样,好突显他的优越。

    “可恶!”一拳捶在桌上,疼痛稍减了心头怒火。

    秘书进来报告:“社长,我们的股票大跌”

    “出去!”他吼道。

    秘书吃了一惊,不敢再说,退出社长室。

    沉静了好久,他思前想后,到此须有个决断,不宜再拖。他决定向藤田英夫全盘托出,想到即行,立刻回家。

    跪坐在榻前,他一五一十向藤田英夫报告会社情况。藤田英夫双手兜在大袖里,不发一语。

    听他说完,藤田英夫平静地笑了:“孩子,辛苦你了。”

    “是我无能。”他难辞其咎。

    “不关你的事,你别搅在身上。别顾忌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重要的是别让会社社员生活无靠。”

    “我知道了。”心头一轻,竟能微笑了。

    “阿静。”藤田英夫有句话想说很久了。“你还想和松龄离婚吗?”

    离婚?他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事。

    “人要朝将来看,再回忆过去的事徒增自己痛苦罢了。松龄是个好女人。”

    关静的心如一面澄澈的镜子,钟松龄千般柔情他都尽览无遗。

    “好好把握她,不要让过去的阴影影响你,等到将来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是。”

    走出房外,脚步格外轻松。不见钟松龄,一问之下,她和石川明雪出去了。方想见她面的心是那么迫切,就像是个初恋的少年。

    晚上就见得着面了,何必急在一时?

    再回会社,他宣布藤田英夫的指示。

    钟松龄上医院检查,证实她又怀孕了。

    医生特别叮嘱她,她的体质差,上一次才这么容易流产。这一胎也可能不保,要她小心碰撞,放松心情。

    谢过医生,石川明雪双手护着钟松龄,左顾右盼,注意四周状况,大为紧张。

    钟松龄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明雪,你轻松点嘛,好像怀孕的人是你。”

    “你没听医生说吗?你不能碰撞的,我在替你预防那些莽撞的家伙。”低头看着钟松龄平坦的肚子,里头有关静的小孩。“你什么时候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钟松龄怔愣了一下,该不该跟关静说?他说过他不要孩子,要是他仍坚持原意,她该怎么办?

    “等他比较不忙,我再跟他说。”暂时先别说吧。

    经过服饰店,石川明雪要挑几件孕妇装送她,但她不肯让石川明雪破费。

    石川明雪假意恼火:“怎么我送你一件衣服都不行?你当不当我是朋友?”

    钟松龄说不过她,只得依她。

    石川明雪兴高采烈地挑选了起来,一件一件在钟松龄身上比,最后买了两件。

    “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孩子出生,我可要当他干妈,说好的哦。”

    “没问题。”

    两人边走边说笑,背后一个小男孩飞快地跑过来,远处另一个小男孩在追他;他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后面那个小男孩愈追愈近,他吓了一跳,没注意前头还有人,一头撞上钟松龄的背部。

    被他疾奔的身子一撞,钟松龄站立不住,歪向墙壁,人便倒在地上。

    小男孩看撞倒了人,一溜烟拔腿跑了。

    “有没有怎么样?”石川明雪赶忙来扶她。“摔到哪儿?”

    不料钟松龄站不起来,肚子痛得她大汗淋漓。不祥的预感攫住她,这痛楚和第一次流产时一模一样,她又要失去这个孩子?

    钟松龄疼得说不出话,石川明雪慌得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使劲在腿上一捏,强自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二度进医院,她又被送进急诊室。

    石川明雪不安地来回走着,祈祷上天保佑钟松龄母子平安。

    手术室灯灭了,医生神色黯然:“很抱歉,她流产了。”

    她跌坐在长廊的椅上。只见钟松龄躺在活动病床上被推出来,脸色和床单一样白。

    送到病房,石川明雪握着钟松龄的手,其冷如冰;冷意经她的手直送到心里,情绪一阵激动,眼泪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钟松龄缓缓转醒,睁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

    侧头见石川明雪守在床边,两只红通通的眼睛,显然哭过了。

    “我又流产了吗?”她多少明白了。

    石川明雪点点头,眼泪随着头颅晃动而滴落。

    “都是我没好好照顾你。”

    “跟你没关系。”钟松龄反过来安慰她,拍拍她的手。“是我身体差,医生也这么说不是吗?”

    说着,她眼眶不禁湿了。她的孩子啊!

    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她问:“现在几点了?”

    看看腕表,石川明雪哽声答:“快五点了。”

    “明雪,麻烦你打电话回藤田家,说我们今天要住你家,不回去了。”她不想让关静知道她怀孕又流产的事。

    “你不用委屈自己,流产又不是你的错。”

    “我不想再多添关静烦恼,公司的事就够他操心的了。”

    将心比心,自觉比不上钟松龄,关静何幸能被她所爱?

    眼泪又要掉下来,彷佛要把从前没哭的分一次掏干。“我打电话去。”哭也该在背后哭去,别再惹钟松龄伤心。

    得知钟松龄今晚不回来,关静无声地叹了口气。

    房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是因为今夜钟松龄不归吗?他躺下来却睡不着,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总觉得身畔少了什么。

    快些回来吧。见到钟松龄,他要请求她原谅他,让两人重新开始。

    小田切源太郎获悉藤田株式会社将寻卖主让售,来解决高悬不下的债务,气得脸色铁青。如此一来,他逼关静就范的计策不就泡汤了?

    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手的。

    想不到藤田老匹夫比他想像中要有魄力,偌大的家产连挣扎一下都不肯,就准备全数放弃了。

    财产他不要,那有什么是关静最重视的?

    翻阅调查资料,关静有个妻子追到日本来,可也没有利用价值。当初他娶她,是为了报复她母亲加诸在他身上的侮辱。关静回日本前,还签了离婚协议书。她能留在藤田家,完全是藤田英夫的关系,否则早被关静撵回台湾。根据藤田家的佣人透露,关静房内时常传来怒气腾腾的斥责声。种种迹象显示,关静根本没把妻子放在眼里,想利用她来威胁关静,说不定他还拍手称庆,从此拔去眼中钉呢。

    掳走藤田英夫?也不行。他老病之身,根本不出门,难道光天化日之下硬闯去抓人?

    想来想去,竟找不到关静半个弱点可下手。想到最后,一抹阴毒的凶光在眼中升起。既然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翻腾许久,快天亮时关静才睡着。朝仓来叫他起床;他捏捏鼻梁,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才忆起钟松龄昨夜在石川明雪家过夜。

    他不禁哑然失笑。只不过一夜没回来,便思念得睡不着;先前还大言不惭地扬声要离婚。

    梳洗完毕,便到会社展开忙碌的善后工作。

    宣告售出会社的消息一传出,不少财团纷纷表示感到兴趣。藤田株式会社制度井然,经营的事业有可期的前景。若能接下它的棒子,将来利润必定可观。

    一个上午,关静会见前来商谈并购事宜的代表,忙虽忙,但心不紊乱,是卸了重担的自在。有几个财团开出的条件不错,或许这几天就可以谈妥。

    下午他要到工地去看修缮结果,叫司机备好车等他。

    电梯降到三楼停住,两个戴著五颜六色毛线帽的十八九岁青年跨进来,一人拔出枪来对着关静。

    “乖乖地跟我们走。”

    关静一凛,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是藤田静,我们没搞错。少罗嗦,跟我们走。”较矮的那个也拔出枪来,一人一边,用枪抵着关静。

    关静被两人挟持出了电梯。他思索着自己得罪了何人,想来想去没有头绪。

    “为什么抓我?”他问。

    “你别想从我们这里问出什么,死了之后你就知道。”

    “杀了我,你们是要坐牢的,有什么好处?”

    较矮的那个青年得意洋洋地说:“我们把你解决后丢到海里,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

    路边停了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小车,用力推关静进车后座。高个子开车,矮的那个用枪顶着关静,警告他不准乱动。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有人来叫你们杀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他也要问清楚。

    “你还真不死心。好,我就做做好心告诉你”矮的那个话多,守不住口风。

    “喂!你少说一点话行不行?”高个子转了一个弯,车子开向海湾路。“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快点把他杀了,好拿钱走人。”

    “我第一次杀人,兴奋得手脚发抖咧。”

    “嗟,真没用。”

    “哲也,拿到钱之后,你要做什么?”

    “花啊!笨!”

    车子开到海湾,高个子先下来,以防关静趁机逃走。一前一后都有枪指着,四下一望,半个人影都没有。关静心一沉,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喂!你要自己跳下去,还是我们开枪送你上路,自己选一条。”高个子扣下扳机。

    望望脚下数丈深的巨岩白浪,这一跌下去,怕不粉身碎骨?但不跳也是死。

    关静不甘心他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你还在婆婆妈妈地拖什么?你不敢跳,我一脚送你下去。”矮个子性子急,走过来就要给他一脚。

    这给了关静机会。待他走近,关静欺上前去夺他的枪,矮个子没想到斯斯文文的关静竟会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

    高个子想开枪射关静,却始终瞄不准。眼看矮个子的枪被关静抢到手,情急之下不再细想,砰砰两声,要制止关静反扑。

    关静只觉胸口剧痛,两腿一软,跌倒在地。在他即将合上双眼之前,他看见矮个子睁大眼睛,额心有一个小洞,暗红色的血液冒了出来,流了满面,表情似乎不敢相信。

    眼前一黑,关静昏了过去。

    高个子意外打死同伴,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矮个子倒在血泊中,两眼圆睁,嘴巴微张,似乎死不瞑目。

    他不敢再看,抖着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还记得他们是奉派来杀人的,转头看关静脸色惨白,胸口的血还汩汩向外流着,似乎没了呼吸;意外发生,他只想赶快离开现场,手脚的力气彷佛全失,不敢再补关静一枪,刚才的枪声会不会引来警察?

    掉头要走,发现杀人凶器还在自己手上,忙将关静手里的枪夺下来放在怀里,再把自己的枪胡乱擦拭一遍,抹去指纹,塞到关静手上。

    布置成两人斗殴互相残杀的场面,这样他就安然无事了吧?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凤帝九倾重生最强女帝嫡女归读心医妃唐可心赵洞庭颖儿明天下神医傻妃:腹黑鬼王爆萌妃军火妖妃娘娘嫁到:陛下,好生伺候!

终结花心大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素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素心并收藏终结花心大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