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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但愿无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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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须承认吴雾是个漂亮女孩,尤其是在她拉大提琴的时候,我常常会看到一些男生陶醉在里面,至少高中的时候一直是这样。

    我的假期通常会这样过,吃东西、看漫画、听歌、上网,缺一不可,就象是刷牙,洗脸,睡觉一样,每天非做不可,就算是累到发酸也一定要做到,所以懒的时候我就会在上网的时候边吃东西,边看漫画再听歌,就象我会边刷牙洗脸睡觉一样。吴雾常常会称我为世界上10大懒人之一,我很荣幸,这是我目前获过唯一一个世界级的的称号了。我家里人也常常会说我懒,这是由于我多年不肯泡浴缸而造成的结果,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泡浴缸有那么有趣,吴雾却不一样,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以前从来没有洗过澡,要不然就是在浴缸里游泳,她可以泡一整个下午的澡,还很清醒。

    我早晨通常会乘公车去学校,我有在公交车里睡觉的习惯,所以必须在车里找到座位,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满难的事,而且我是一个懒人。一来二去,我就练成了一个习惯,一上车,就站在一个刺猬头的旁边,这个刺猬头会在标准的下一站下车,然后,我就会非常顺理成章的霸占了他的位置继续睡觉。这个办法屡试不衰,久而久之,直到一天早上,那个刺猬头终于忍不住的问我,我很老实的告诉了他,他哈哈大笑,于是以后,我再也不需要站在他旁边了,因为他总会给我留位置,他就是常川。我们常常聊天,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朋友,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我在同一个高中,比我大1个年级,我于是很好奇,从他下车的那一站到我学校起码有3公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舍近求远,他总是笑而不答。

    吴雾会拉一手很好听大提琴,记得在小学的时候,她和我还是校友,到了高中就成为了好朋友了,她的性格我想只能用奇怪来说吧。有时候我们一大帮女孩子聊天的时候,每每聊到小时侯的动情处,不管是什么情节,吴雾总会泪流涕下,全然不顾身边的人;和她去看电影,即使是港台的超级搞笑片,也一样会哭哭啼啼的,我把这称之为眼腺发达,或许是她太多情善感,每天脸上都会有黑眼圈,跟熊猫似的,极为壮观。

    吴雾和我都很喜欢王菲

    我们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偷听王菲的磁带,那时侯,吴雾坐在我的后面,我们可以上课听同一个小宝贝而不被发现,完全得力于我吃里扒外的同桌,听说他暗恋了吴雾近3年了,所以每每上课他就会很自然的替我遮住和提防老师,让我们屡屡得手。

    我对冰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凡是和冰扯的的上关系像冰棒,冰淇凌,刨冰,冰块,冰箱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我也特别喜欢溜冰,溜冰馆是我每周必去的地方,在那里我遇见了邱深。那天本来是我和吴雾一起去得,后来在溜冰的地方遇见了常川,他就把邱深介绍给了我,记得邱深第一次见到吴雾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就是一动不动,他吃惊的望着吴雾,就如同见到仙女一般,后来他死活都不承认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说他们在前世一定发生过什么。那天,吴雾被邱深强行的霸占,害的我落单,,只好和常川溜,直到溜冰结束的时候我都在咬牙切齿。在那天我还发现了常川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在溜冰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一个女生,她叫林暖,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女,长的非常一般,常川就是这样注视着她一个下午,却一直没有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那天过后,邱深疯狂的近乎无可救要的爱上吴雾,他在我的qq里发了无数条留言,说是死也要追到吴雾。

    我很喜欢压花,如果勉强要说我有什么癖好的话这算是一个吧。压花很简单,只要把花用本子压好,包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几天再把它贴好就好了,我压过很多花,国外的,国内的花几乎都可以在我这里找到,这里面也包括被吴雾战利的男生送给她的花。常川曾经很严肃的问我为什么压花,我想了半天,才说,好象是小时侯有一次得到了一朵奇美无比的鲜花,可是不知道保藏,很快就凋谢了,后来就学会了压花。这是不是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很容易就骗过了常川。

    邱深常常会约我出来,请我吃饭,自然也会从我嘴里套到不少有关吴雾的事情。严格的说,邱深并不是一个很丑的人,他和常川都是高2很有名的人,他追吴雾的消息很容易就在高1的圈子里传开了,于是就有很多人说要请我的话,可是我还是喜欢和邱深在一起,因为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而且是什么就是什么,很坦白,和吴雾正好是相反,他总会让人感到很快乐,很轻松,他经常和我在网上聊天,聊男女生,聊老师,聊电视,聊明星,后来,我们就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我常常告诉吴雾邱深喜欢你,可是开始她就是不相信,我说,你没看到邱深看你的样子,眉毛整个都翘起来了,她说,我以为他天生是这样。这归结起来是邱深没有向吴雾说清楚的关系,于是在我和常川的秘密安排下,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星期天的晚上邱深拿着一束花在广场的上,这时候吴雾走来,邱深就对他说大话西游里的那一句经典的对白,然后就相拥之所以用大话西游里的对白,那是因为这是那是吴雾记忆最深的一句对白,我坚信这句对白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连服装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可是在那天晚上吴雾还是叫邱深失望了,她没有来。

    我们3个就像傻瓜一样等了2个小时,我打电话给吴雾,吴雾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她满带欠意的说,我睡醒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想,反正迟都迟了

    我不敢把这个理由告诉邱深,就随便编了一个,那一夜,我和邱深一起去看电影,很不巧的只有一不外国片叫,说好不分手,邱深看了片字就开始大骂,我忙给他解释,说要是你多看看原来有这么多人分手,你也不会太难过那束花的结果是在我的压花册中度过。有趣的是邱深并没有放弃,他比以前跟更有斗志了起来,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我和常川是大家非常容易搞混的一对,就连吴雾都说我们有问题。这不能怪我,我听很多高2的人说常川对女生很冷,爱理不理,女孩的朋友很少,偏偏我是个例外。我曾经和吴雾在网上谈过邱深和常川,邱深被称为是头脑简单,单细胞;常川被称为是冷冰冰,没有感情,自以为是。那时侯我很庆幸,我身边有一个近乎白痴,一个冷血,一个偏激的人存在,我还能比较正常。我和常川要好不仅起源于公交车上的那件事,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我和常川都是标准的金庸迷。“笑书神侠倚碧鸳,飞雪连天射白鹿”常川和我常常翘课到树阴下聊金庸,后来我也就越来越了解有关常川和林暖的事情,这是常川自己说的,他说他在追林暖,每天早晨提前3站下车也是为了等林暖。我问他为什么,要知道,林暖是一个有够简单的人,然后常川就不说话,沉默。

    终于有一天,常川在篮球队比赛完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我的初中不在这个省,在离这里满远的地方,在那里我和现在一样,疯狂的打篮球,那时侯,我们的老师都特反对我们整天打球,不是告学校,就是联系家长,可是其中有一个老师她不一样,每次我打篮球的时候,她都帮我瞒着家长,她的条件是我必须在打完球后,到她那里去补课。

    她特漂亮,说话也特有气质,对我特好,篮球队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她都帮我们顶着,没有她我们不可能打完联赛,她对人真的很温柔。渐渐的我就爱上她了,初3的时候我向她告白,她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叫我好好的打完联赛,好好的考上好的高中。我努力的学习,打球。最后,我考上了一所重点学校,获得了联赛的第2名,在获奖的那天,老师来了,带着一个男人,我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足足少他半个头,老师说,他是我男朋友

    常川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后来呢,我问他,他说,后来我随父母迁移离开了那个省,到这个学校来了。

    后来常川好象是漠不经心的说,林暖长的和老师满像的

    我上课经常会不上早读课,这是由于吴雾的一个很奇怪的癖好,这是除了她爱泡澡,多愁善感外的另外一个很奇怪的癖好。吴雾每天早上都会不穿袜子,然后带到学校来,一大早就会拉着我去厕所穿袜子。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吴雾不在家里穿,而是要到学校来穿,吴雾说,在家里早晨睡的很迟,每次总会忘记穿袜子,所以干脆带到学校里来穿更方便。我于是早上被迫去厕所看她穿袜子,久而久之,吴雾就要我也来穿,她说我要不然就穿2双袜子,要不然就脱下来再穿,我犹豫了好久,最后决定了后者。于是早晨就可以常常看见有2个女生很变态的在女厕里穿袜子。

    我有问过吴雾为什么拒绝邱深,吴雾的解释是,他的嘴唇太厚了,要是交往的话,接吻的时候,嘴巴一定会被他吃掉的。说到嘴唇,我真的要为邱深叫冤,我曾用非常精密的尺子量过,只不过比常人多2毫米罢了,和吴建豪的腊肠嘴相比,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的嘴巴之所以会让人觉的很厚,完全是由于他的2颗暴牙。我只好向邱深下最后通牒,要追吴雾,要不然就整容,要不然就整牙。邱深在这2个决定中做了十分艰难的的抉择,和思想斗争。最后,在下一个星期一,我们都看到了邱深戴着牙套来学校,这是可以想象的十分耻辱的事情,邱深一整天都不敢走出教室,甚至不敢开口说话。那时侯我竟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我依然坚持我的三线规律,而邱深也坚持他的追女生方式,我常常可以看见在很迟的晚自习结束他还在教学楼前等吴雾,他总是以为只要诚心诚意的,就可以让吴雾动心,可是他太傻了,他傻在吴雾不是一个会容易动心的女生,至少在我眼里的吴雾是一个不会对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关心,除了我和少数的女生外,她几乎不说话。她的冷漠和单纯,一直被我,命名为幼稚。曾经我这样认为的,世界上除了我,其他人都很幼稚,后来在qq上吴雾纠正了我的说法,她说,当某个人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说明幼稚的人其实只有他自己一个。

    当我彻底的吃完一整罐的冰淇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已来到了高2,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爱丽斯梦游记,很多事情来得总是要比想象中的早很多,比如分别。当我早晨上车不再看到常川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们不可避免的分离终于要来了。常川说,他要考北京的一所很出名的大学,说出来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我吓坏了,后来常川解释说,林暖也要考那里,这样才显的正常些,我和常川说,你还是回去找你那个老师会快些。邱深倒没有什么打算,他本来就是今天的事情今天做的人,从来不会为明天打算,我看过唯一一次,也是在为追吴雾做计划表。我和吴雾说,常川和邱深要毕业了,她竟然连答都没有答一下。我开始为吴雾的绝情,感到伤心,尤其是在我看到邱深在雨天里等着在班上睡觉的吴雾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的越来越强。

    终于在常川他们高考完暑假里的一天我在网上对吴雾说,你应该感到内疚,就算是一只狗,一只对你很好的狗,当它走了的时候,你都应该感到伤心。

    吴雾问我,你这么知道我不伤心。

    我说,你是最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你从来没有为邱深流过一滴眼泪,这就说明,你从来都没有为他伤心,我说我真的开始后悔那天带你去溜冰馆。

    她说,你应该后悔认识我。

    我说,大概吧。

    我看到吴雾的头像暗掉了,就没有再和她说话,我不承认我和她绝交,但我不得不说,我和她之间的确有了一道很明显的裂痕,我整整一个月没有和她说话,直到常川和邱深走的那天。

    我一直记得那天天很暗,我们在机场等吴雾,她却没有来,常川没有考上那所大学,却考上了北方的另一所很出名的大学,最后的几天总算没白费,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师,他说林暖一定是老师的化身,她总在最后的一刻给他力量。邱深也考到北方去了,在一所大专里。那天,吴雾终究没有来,我看到邱深眼中深深的失望,他没有等到最后,他说他相信吴雾一定会来,只是他先走了的原因。

    我在出了机场外看到了吴雾,她站在那,就好象一个神话,我看到风把她的短发吹起,我说,你快点,如果追上去,说不定还会找到他,她笑着说,没事了,要不要一起喝咖啡,她请客。我听到飞机从天而过的声音,我失望的说,好吧。

    我们一走进一家咖啡店,外面就下起了雨,我和她坐在靠窗的暖倚上,她的表情就如同水一般,没有一丝丝的变化,她说,很高兴,你来听我的故事。

    我的爸爸妈妈在国外住了好久,我一直都住在爸爸的朋友家,从3岁起,就是这样的,我爱拉大提琴,我的养父是作曲家,我拉他作的曲子,他教我拉琴。我的养夫有一个女孩,她和我一样大,住在她家的时候我们住在隔壁,我们很要好,好到我们可以互穿对方的袜子。有一天早晨,我迷迷忽忽的醒来,发现快迟到了,我急急忙忙的找不到袜子,我这么找都找不到,我只好走进隔壁的房间,我只是想找到一双袜子,可我不知道,那天,养夫的女儿,去了同学家,我的养夫喝醉了酒,他躺在他女儿的房间,我走进去找袜子的时候,他突然向我扑过来,我这么叫他他都没有听见,我很快晕倒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养夫不在房间,只剩下我和一件脏掉的睡衣

    我不怪我的养夫,从来不怪,是他养大了我,教会了我拉大提琴,我没有资格怪他。那一天,我没有去学校,我拼命的洗澡,想把我洗干净,可是就是做不到,我再也不敢一个人穿袜子,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

    吴雾的表情就如同她面前的那杯咖啡一样沉寂,完美。

    那一刻,我才知道为什么吴雾总是可以泡那么久的浴缸,不爱穿袜子,多愁善感,我望着她的双眼,和平时的一样,有着如死亡般的平静。

    吴雾说,所以对不起,我越是为邱深感动,就越是为自己悲哀,我是脏的,对不起

    后来,有一次我在qq上对常川说,以前,有个男生送给我一束花,我却把它当成是对我的嘲笑,丢了它,后来在毕业的时候,那个男生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是真的很喜欢我,我从那个时候学会了后悔,也就爱上了压花。我说我会为邱深和吴雾压一朵花,一朵不败的花

    很多年后的一天,我听到有人唱王菲的流年,那一刻,我终于无可奈何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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