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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信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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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森毫不掩饰的阴冷盯得林天全身肌肉一紧!

    此时的林天感觉自己在这个黑袍老头面前如同没穿衣服一样,被看得彻彻底底,毫无隐藏的余地!

    被强森的盯得心中紧张的林天立马在心中大呼,不怕不怕,我是文明世界的人,他只是一个中世纪的一个蛮荒土著。如此强行安慰着。

    “伊已长老。”审视了林天许久之后,强森收回了目光,语言也听不出什么波动,“不是我质疑长老会的传承,而是眼前这个毫无魔力斗气的年轻人实在让我难以相信那个传说。”

    说罢,强森又深深地看了林天一眼。

    此时,强森身后的几名剑士也围了上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阵。

    林天左右看看这些剑士,都戴着头盔,身上是厚重的锁子甲,大概是类似铁的金属打造而成,在月光下隐隐发射出一丝丝光亮。

    剑士们双手持着又长又宽的阔刃剑,谨慎的视线透过头盔的缝隙注视在白胡子和林天身上。

    他们已经经过了很多次背叛,教廷一次次分裂,一次次内乱已经让这些残留到最后的人们几乎失去了对外人的信任。

    谁又能保证眼前的伊已长老已经背叛了光明,带来了一个异端呢。

    要知道,那群使用炼金邪术的异端们不会魔法斗气的大有人在。

    伊已长老在稍微的愣神后也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前教皇带走大部分长老发动法阵,留下了最强大的强森看家,所以要想进入据点,只有取得强森的信任。但是现在前教皇和其他长老已经身死,只留下伊已一个长老回来,而且白胡子虽然是长老,但是在长老会中并不是最有威望的。

    眼前显然是一个死局,林天和白胡子要想进入据点,必须得到强森的信任。但是现在他们显然拿不出证据说服强森。

    秀一手神迹?这倒是可以。如果林天真的是魔法阵召唤而来的真神,自然手到擒来。

    但是我只是被拖下水的一个普通人啊。林天心中哀嚎着。

    强森和剑士们也意识到了这个局面。

    现在只有白胡子和这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两个人,却没有见到教皇陛下和其他几位长老,他们说的完全只是一面之词。而且很大的可能是伊已联合外面的异端将教皇陛下们围杀,又带来一个貌似毫无实力的异端来想将他们一锅端了。

    两方都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与矛盾。

    林天他们自然是想怎么说服强森,但明显现在无论他们说什么,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不然是根本不具备说服力的。

    强森也陷入了挣扎,相信他们,如果他们是真的,那自然对于现在奄奄一息的教廷是救命急药。但是如果伊已已经背叛了教廷,那么他强森就是教廷最后的武力保障,他的身后就是最后的教廷!

    而一旦伊已真的背叛,他强森这个时候相信了伊已,那么他就是几万年来教廷最大的耻辱,永生永世都要受到光明的谴责!

    与其说现在是一个信任与否的问题,不如说是现在是关于教廷生死存亡的大赌博!

    现在白胡子和林天只要稍有异动,都会刺激到极度敏感的强森,说不定强森会将他们立即格杀当场。

    一个小白领的林天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想清楚了其中关键,也是脸色一白,咽了口唾沫。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一场命运的闹剧,哪怕强森现在把他奉为教皇,他也只是一个毫无能力的普通人。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所以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能够拯救教廷的下凡真神,自己现在也必须把自己当作真神。

    必须要取得强森的信任!

    而且很清楚的是,如果现在取不到强森的信任,他们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既然无法信任你们,也不能让一个可能的隐患出现。

    炼金术师带来的恐惧已经让最后的教廷变得小心翼翼,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两方都没有再开口,因为心里都清楚,无论开口说什么,除非是百分百决定性的东西,其他一切说辞都于事无补。

    白胡子也陷入懊悔,事实上自从他醒来看到林天第一眼就发现了林天身无斗气魔力,但是当时还没细想。

    现在看来,林天也只是个普通人。

    白胡子不禁心中长叹,难道,光明抛弃了我们吗?

    终于,强森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将右手缓缓抬起……

    对不住了,伊已长老,也许我会做错。但是,现在的教廷已经经不住任何一次赌博了,我强森若是误杀了你,愿死后魂飞魄散,但是现在,我要为了教廷,哪怕多存活一秒钟!

    看到强森缓缓抬起的右手,周围的剑士进一步靠拢,白胡子也不由长叹一声。

    他也理解强森啊。

    “且慢!”看到这幅景象,林天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若是自己就这样死在异世界,也太憋屈了吧!

    此时林天已经将心中的恐惧抛在了一边,无论如何,为了活下去,必须一搏了!

    “嗯?”听到林天开口,强森撤下了举起来的右手,周围的剑士依旧全阵以待地围着白胡子和林天。

    此时白胡子的眼中也露出一丝希冀,难道教皇陛下终于要展现实力了?

    “呼……”林天深深地呼吸了下,握了握双拳,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强森对视着,“不知强森长老为何不愿相信我二人?”

    “哦?”强森看着林天的双眼,“传说历任教皇都会传承一个通天法阵,以献出极高的代价来换取真神的下凡,真神下凡之日,便是教皇交替之时。你一个身无武力的年轻人如何让我相信,你……其次就你这一身扮装,又如何让我相信你不是异端!”

    说罢,一股压力透过强森的双眼直逼林天而来!

    林天心神一阵恍惚,急忙定神,“敢为强森长老见过真神下凡否?”

    “这……”强森语气为之一滞,确实,这通天法阵代代相传,但是教廷历史上却从没有人用过,毕竟每代教皇的是握有大权之人,付出极高的代价请来一个顶头上司管自己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的事。所以历任教皇就算面临大危机宁愿一身抗下,也不愿使用这个通天法阵。

    “没见过是吧?”看到强森的神色,林天心中一喜,有机会!

    于是林天一鼓作气,侃侃而谈,“既然强森从没见过真神下凡,又如何知道我不是真神呢?”确实,不能证明是假的,但也不能证明是真的。“历任教皇也没交代过下凡的真神必须是什么样的,对吧?所谓你们心中的真神,都是你们自己用人类世界的心胸去肆意胧想的!”

    这一句话说的白胡子和强森都哑口无言。确实,通天法阵没人用过,自然没人知道真神应该是什么样的。在教廷的心中,真神就应该身穿烫金白袍,面容平和,博爱众人,金发碧眼。而眼前的这个人黑发黑瞳,完全是人类中偏远地区的民族的样子,而且奇装异服,也不是代表传播教义的修道士袍。

    “确实如同现在所见,现在除了我这个人以外并没有什么能让你们信服的证据。”林天摊了摊手,这时的他仿佛找到了当初学生时代参加辩论赛的风采,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那就让我挑明了吧,现在与其说信任与否,不如说是强森长老赌博与否?”

    “赌?”强森眉毛一挑,“不知这说法从何说起?”

    林天耸耸肩,心中的担子也完全卸下,现在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但越是这时候,他反而越豁得出去!

    “如果我是真神,自然教廷复兴有望。如果我和伊已是来破坏教廷的,自然教廷也就从此正式湮灭。”

    强森和白胡子都点了点头,这就是关键所在。

    “所以从最安全角度考虑,既然我们不能证明,那么抹杀掉我们是唯一办法。虽然会失去一个机会,但是也能避免教廷的大危机。”

    “没错。”强森叹了口气,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信了三分,但是事关重大,即使是信了九分,只要不是完全信任,他也会格杀两人!

    “既然你们已经清楚,就请自行了断吧。”

    “错!大错特错!”林天忽然大吼道。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你以为就算现在将我二人杀死又能为教廷做些什么,不过是苟延残喘,迟早都难逃灭亡一途!”

    强森脸色巨变,“不得放肆!”

    然而林天毫不顾忌,“亏你还假惺惺为了教廷,说到底,怕的就是自己承担责任,宁愿选择明知结局的灭亡,也不愿去博一个未来!”

    强森被林天气的脸色通红,作为长老会中最强大的长老,强森为了教廷的付出还有对教廷的热爱只怕是无人能及!

    此时被一个年轻人这样说他,如同被人狠狠地打脸!

    强森气极反笑,“那你说说,所谓的博一个未来,是什么一条路?”

    听到强森提问,林天心中知道,若是他给不出一个让强森信服的答案,恐怕命绝于此了。

    林天神情顿时肃穆,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他的话。

    “现在的教廷日益衰落,为什么?因为没有与炼金术抗衡的力量?错!在我看来,教廷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以为天下地上老子最大,没有危机意识,掌握了魔法和斗气就不思开发新的技术,不知道变革制度,缺乏对人类世界的完全掌握,才有了教廷的崩塌!”

    此言一出,在场人人惊惧!

    “现在就算强森你把我和白胡子格杀于此,但是现在的教廷你以为能存活多久?教廷整整五千年没有任何变革,而炼金术呢,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现在前教皇和几名长老已经逝世,教廷的传统武力还剩多少,强森长老你比我清楚,那么迟早都是要灭亡的腐朽组织,还不如早早灭亡,免得让更多的人活在梦里!”

    不思进取,掌握了传统武力的政权当遇到科技大变革的时候,如果不紧跟潮流,只会被越来越大的科技差距打压,最后沦陷。

    想起地球历史上的清王朝,林天心中就是一阵心痛,此时言语也不由得有些激烈起来。

    “你问我博的是什么未来,我也不知道。我,林天,就告诉你,即使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我也会用尽所有的力量,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找到回家的道路,林天心中默默说道。

    现在林天意思很明显,要么就这样迎接不知道哪天的灭亡,要么就赌一把,教廷马上灭亡和一个未知,崭新的未来。

    林天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服强森,因为根本不可能说服。

    所以他激怒强森,得到一个高谈阔论的机会。

    为了开一个赌局。

    如果是普通人,毫无疑问基本都会选择格杀掉林天和白胡子,然后去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灭顶之灾。

    包括曾经的林天。

    在最拼搏的年龄选择了安逸,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选择了颓废。

    不能说是不对,但是这样只能是一个普通人。

    那么,眼前的强森长老是普通人吗?

    强森现在心神极度不稳,被林天一番话刺激得他甚至开始怀疑了自身。要知道,一个有信仰的人固然是强大的,但要是信仰受到了质疑,伤害也是巨大的。

    强森定定地看着林天。

    信,或不信。

    现在的强森还不知道,他已经站在了命运和历史的十字路口,两个未来,在他的左右手。

    强森闭上了双眼,陷入沉思,过了不知道过久,睁开了双眼,“杀了你们,只怕教廷也存不过百年吧。”这句话像是在问着谁,也像是一个迟暮老人的呢喃。

    “如果我选择相信你呢?”强森沉吟一下,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天。

    有戏!林天心中知道强森已经动摇了,“那你就要无条件服从我,奉我为教皇,行走在人间的真神。”

    此时的林天知道,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永远无法摘下来的面具。

    强森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如果刚才林天没有这么霸道地回答,说不定强森会重新质疑林天和白胡子。

    行走在人间的真神,就该看人类如同蝼蚁。

    服从我?不需要条件,服从我就已经是你最大的荣耀!

    神的仆人,就是教廷的教义之一。

    强森笑了,整个人感觉都年轻了十几岁。“哐!”强森单膝下跪,周围的剑士连忙跟随强森跪下。

    “恭迎,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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