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银枪挑乾坤 > 第十一章银枪眩目花船上

第十一章银枪眩目花船上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银枪挑乾坤最新章节!

    就在他的命穴上方半寸,玄正挨了一烟袋锅,水成金几乎要大笑,但他没笑出来。

    他以为那一记应该把玄正打得倒在地,却不料玄正只晃了一下便闪出两丈外。

    水成金以打穴见长,但他哪里会知道,玄正身上穿着一件银丝软甲。

    他有点不信邪,立刻卷地直扑,他决心往玄正的下三路招呼。玄正见水成金像个地鼠似地彻地卷进来,大吼一声如虎吼:“毒龙出云”

    好一片极光发出来,便在这片极光中,宛似西天流电一束发出“嗤”地一声响,便见鲜血往空飞溅,玄正却在这片血光中一个跟斗落在一丈外。

    水成金摇摇晃晃地错步撞,他实在不想往地上倒,因为他明白这一倒便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右肩与脖子交界处在冒着血,玄正的银枪拔出来的时候,那股子鲜血像泉水。

    旱烟袋柱地未久,水成金还是斜躲在地上了。

    他翻动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看。

    玄正却立刻在他面前,道:“水大叔。”

    “去你娘的水大叔。”

    玄正道:“我求你,告诉我安家姐妹在什么地方,我真心地求你。”

    水成金喘着,忽地吐出一口血水。

    那也等于是在答复玄正的表示。

    他就快要死了。

    玄正立刻抓住水成金,道:“水大叔,我求你,你虽然快要死了,可是我仍然可以为你做一件事情,我可以为你打来棺材安葬,也可以为你祈求上天,使你早日进入天国,你又何必一定要下地狱?难道你们的人喜欢下地狱?”

    水成金忽然抓住玄正一手,道:“你怎么知道我怕下地狱?”

    玄正道:“有许多的人都怕下地狱。”

    水成金道:“老夫不想下地狱。”

    玄正道:“我想知道安家姐妹下落。”

    水成金忽然闭上眼睛,他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玄正立刻大声叫:“水大叔,水大叔。”

    水成金断断续续地道:“小子给我埋掉我不要死后暴尸山间”

    玄正道:“我答应但安家姐妹的下落呢?水大叔,你快说。”

    水成金半闭着眼,道:“秦淮河畔万”

    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却也指引了玄正一条路。

    山坡上,玄正把水成金的尸体用一张缎被裹起来,他还找来个大木箱子,就那么便埋葬了水成水金的尸体,玄正也发觉水成金果然存了不少财宝,他便也不客气的收在一个包袱里。

    他很想驾车走,但又怕误了时间,于是,玄正拍马疾驰,这一回他真往秦淮河驰去,他不再有任何犹豫了。

    南京城本来就是六朝金粉大邑,十几年前太平天国在儿这建都,如今不再是兵戎相见,反倒是歌舞升平,繁华热闹景象绝不亚于北京城。

    歌舞离不开姑娘,繁华便一定龙蛇杂处,如今的石头城,不率是南方佳丽,北地胭脂,只要拿得出银子,什么样的姑娘都能上抬盘,当然河面上的花样更是令人眼花缭乱,神魂便也随之颠倒了。

    现在,玄正来了。

    他拍马疾驰五天方才赶到江畔,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他发觉夜对于这儿并不受什么影响,反而增添了几多颜色。

    玄正也觉得这儿比长安城热闹多了,长安城的在热闹中,有着宁静感,这里却是宁静中呈现出五颜五六色的繁华气氛,令人目迷十色。

    玄正找了一家岸边的“长江客栈”只因很方便,客栈就在大道边。

    他急于要找安家姐妹,马匹包袱交在柜上,便饭也不吃地走到江岸边。

    玄正见人就打听——他当然打听万花楼在什么地方。

    他向一个船上走去,那船娘正冲着他笑。

    船娘的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七八岁,可是那模样还真不赖,笑起来也似在撒娇。

    船娘一个人在摇船,玄正只一眼,便看见小船舱不大,只能坐上四个人。

    船上两舷各挂着一盏马灯,随着小船摇呀晃的,把人影儿晃得左右倒。

    玄正站在岸上打招呼,道:“姑娘,向你打听个地方,不知你可知道?”

    船娘笑得一口贝齿露一半,道:“客爷,你要知道什么地方呀?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你找对人了。”

    玄正道:“你可听说过万花楼?我去万花楼。”

    船娘吃吃笑道:“哟!找姑娘呀!客爷,上船吧,你找对人了。”

    玄正一高兴,想着万花楼当然是找姑娘的地方,便一跃跳上小船,道:“姑娘,快送我去万花楼。”

    他立刻取出一锭银子抛在舱内矮桌上,又道:“这是银子。”

    船娘一见五两银子亮闪闪的在小桌上,她笑笑,道:“客官,太多了,我没得找。”

    玄正笑笑,道:“不用找了,全是你的。”

    船娘可乐了,她赶忙取过塞入袋里,又端来一个小银壶,那双小杯子好像还是玉石的。

    她把这些送在小桌上,道:“客官,你自斟自饮,我这就送你去找姑娘。”

    玄正道:“姑娘,我不是去找姑娘,我是要去万花楼。”

    船娘又是一笑,道:“还不得一样的,嘻”玄正以为万花楼就是寻乐子的地方,这船娘一定以为自己要去万花楼寻乐子了。

    他不再多言,见一壶酒还有两样点心,便也自斟起来了,那点心也真可口,一盘甜的,一盘是咸的,吃到口中却是一样的香又脆。

    玄正没吃晚饭,一口气把面前的东西扫了个精光,那小船上江面上左转右弯的尽在几艘巨型画舫间穿梭而过,半个时辰之后,便闻得“咚”的一声,玄正身子不由得一偏,便闻得船娘吃吃笑道:“到了,到了,客爷,这儿的姑娘最标致,上去你就知道了。”

    天虽然有些黑,但画舫上莺声燕语传过来,玄正立刻神情一紧。

    他伸手扶一扶腰后插的三节亮银枪,伸手去抓大船上的绳梯,那船娘笑问:“客官,可要我在船边侍候你?”

    玄正想想自己找到安家姐妹,当然需要一艘小船送上岸,便点点头,道:“你等着我。”

    船娘抛下摇橹,笑着大声道:“小三子,有客人来了,你的人呢?”

    便在她的叫声里,忽见大船上伸出个头戴瓜壳帽上身穿一件银皮大衬褂的瘦子。

    那瘦子只往下面看了眼,便笑道:“有客人吗?欢迎,欢迎。”

    玄正嗅上船了,只见那瘦子往小船上抛了一块碎银子,道:“你的,拿去”

    船娘拾起碎银子,笑对瘦子道:“我在这儿等客爷,不去岸边拉客人了。”

    原来这船娘是专门为岸上嫖客指引到画舫上玩姑娘的,她们也有一定的规矩,拉一个客人便有一定的赚头。

    江面上就有许多这种拉皮条牵线的小船,玄正初到此地不明就里,糊里糊途被送来了。

    玄正以为这条画舫就是万花楼,他只一上来便也立刻变了脸色。

    迎客的瘦子尚未发觉玄正满面杀气,笑迎着道:“客爷,你好像不曾到这我们这里,不过没关系,你少爷只要说出喜好的模样,不论是黑的白的不黑不白,肥的瘦的不肥不瘦,北地大脚小脚,南方的柳腰粗腿,只你喜欢的,我们这儿应有尽有嘻”他搓着一双雏爪的双手,露出一副阿溲样子。

    玄正冷冷道:“我只要找两个女子一个梅一个兰。”

    瘦子猛一怔,道:“梅?兰?”

    “不错。”

    瘦子愣然拍着尖尖的脑袋道:“上层兰儿与梅子,一层的梅红与文兰,只不过她二人有客人,而且我实在不知道你喜欢的哪一个梅呀兰的?”

    玄正一把揪住瘦子,他半咬牙斜瞪眼,沉声道:“我不喜欢惊动了你们的客人,快带我去看看。”

    瘦子也不含糊,他左右摇晃着,想要甩脱玄正的手,他还尖声道:“你放手。”

    他没挣脱,他的双脚几乎离地。

    玄正抓得更紧,玄正也取出他的亮银枪。

    瘦子吃惊地道:“你要杀人?”

    玄正道:“怕死吗?带我去?”

    瘦子只得点着头,这种人的心眼最灵活,面上顺从你,心里在骂你祖宗十八代。

    他先领着玄正往上层走。

    那画舫真排场,十里洋场就是这模样,只见甲板上擦的真光亮,就好像女人的屁股似的亮,中间是个走廊,地上铺的红毛毯,走廊两边是小房间,数数上层就在十二间,就在这层中央,还有一个大通间,这里的摆设就好像个酒吧间,侍候客人吃的人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吧,一个比一个俏,穿的衣服还露着肩。

    玄正可不看这些人,抓住瘦子走到一间小房门边,那瘦子叫道:小兰,你在屋里吗?”

    小房间里传出声音来,道:“滚,老子正兴头上,什么人敢来找麻烦?”

    是个男人声音,显然这人正在房间中“忙得不亦乐乎”

    瘦子忙指指房间,道:“怎么办?”

    玄正是来杀人的,他管你张三还是李四。

    玄正只稍退半步,立刻暴出一脚踢过去。

    “砰!”小房间的门不够踢,连着门板往时面飞

    “啊!”小房间内有灯光,灯光之下一张床,床上的人玄正一看就摇头,因为两个披发的都不是他要他的安兰。

    他仍然抓紧瘦子,一侧身,沉声道:“不是,去下面再看看。”

    瘦子几乎气疯了。

    便在这时候,从喝酒间那面挨过来三个握刀大汉,三个举刀就要干,玄正回头一瞪眼,道:“你们出刀我先捅死他,想表现一番,是吗?等我找到人,一定同你们比划几招。”

    三个握刀大汉怒目逼视着,忽见兰儿房间里走出来个只穿裤子的男人。

    这个人就指玄正,吼道:“哪里来的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毛大爷拉你到外面,好生修理你。”

    他伸手就去抓玄正,不料,玄正右手一抖,亮银枪的枪尖点已在那汉子的喉头上。

    姓毛的一怔,又吼:“你要杀人?”

    玄正冷沉地道:“如有必要,这一船的人我也照样杀,我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姓毛的汉子咬咬牙,道:“小子,算你狠,不过,我会记住你的,你也要给我小心了。“

    你回身便又奔进兰儿的房间去了。

    姓毛的很会找下台阶,这种人最容易行动,但也最精明,明知道打不过玄正,场面话还是少不了的。

    玄正却并不去注意这些,他抓紧瘦汉子就往下面一层走去。

    下面的一层与上面的设备是一样的,只不过下面的船尾有一间独立的灶房,里面的人正忙着烧菜,一股子香味飘出来,像是也举办酒席。

    画舫上本就有吃花酒的房间,多了不能办,,三五桌酒席是没有问题的。

    玄正当然不会来吃花酒,他是找关山红的,找到关山红,他就能救出安梅与安兰。

    那瘦子把玄正带进下面那一层的第七个小房间,只见房门也是关着的。

    瘦子在门外叫:“文兰姑娘,你出来一下好吗?”

    这一回他怕玄正踢门,说出的话和平多了。

    门里面传出来女子声音,道:“干什么呀,我正在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瘦子忙笑道:“知道,知道,只不过实在有要紧的事,麻烦你伸个头出来就好了。

    他以为玄正只要看到姑娘的面,他也就没事了,他得先离开玄正,因为走廊两端各站着三个握刀大汉,准备收拾玄正了。

    小房间时传来文来兰的声音,道:“等一等,事情不能一半就收场,不像话”

    玄正对瘦子点点头,因为他刚才就以为自己不该那样莽撞,玄正也怀疑那声音,而关山红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瘦子见玄正同意,如获大赦似地道:“好好,我们在外面等你,帮帮忙快一点。”

    小房间里有声音,好像天知道他们办什么事情。

    一盏热茶时间过了。

    两盏热茶时间又过了。

    便瘦子也报怨地道:“怎么搞的呀!”

    玄正又要房门了,瘦子忙叫道:“爷,再等等,大概差不多了。”

    玄正心中也在嘀咕,看样子这位文兰也一定不是安兰,因为安兰应该不会这么贱!

    玄正越起越不对,他忽地抓紧瘦子,那枪尖抵在瘦子的鼻尖处,喝道:“说,你一定是在愚弄我,她二人到底在哪里?”

    瘦子一声叫,道:“爷,你不能在这儿杀人呀!”

    玄正怒吼一声如打雷,道:“惹火了我放火烧了你们船。”

    瘦子脸也吓白了。

    可也听得小房间中传出穿衣声

    不旋踵间,有个汉子边穿衣衫边往外跑,房间中也有个蓬发姑娘靠门边。

    那姑娘只在门边看一眼,便伸手去拉玄正,道:“来吧,看你急得要烧船。”

    玄正真的火大了,他伸手猛推伸来的嫩手,便闻得那姑娘尖声叫:“哟!用那么大的劲呀!干嘛呀!”

    玄正怒叱瘦汉,道:“她不是安兰,说,她们姐妹到底在哪里?”

    瘦子苦哈哈地道:“我们这儿就是这些个姑娘,你不是都见过了。”

    玄正道:“你们这儿可叫‘万花楼’?”

    瘦子一瞪眼,道:“谁说的?”

    说正道:“送我来的船娘说的。”

    瘦子大叫,道:“真是无名之灾,煞星少爷,我们的招牌上写的是‘花魁’二字,我们不是万花楼,你怕是走错地方了。”

    玄正有点泄气,他也觉着自己太过鲁莽。

    为了安家姐妹的安危着想,他不顾一切地上船来,不料却是找错了。

    他对瘦子笑笑,当然带着尴尬的意味,道:“对不起,我弄错了。”

    他还伸手去拍拍瘦子被他抓过的地方,礼貌地点点头,又道:“踢坏的房门我赔你们。”

    那瘦子双肩耸动,忽然拔腿就走,倒令玄正一怔!

    便在他愣然中,那瘦子已站在长廊尽头,他对两边堵门的六个大汉吼:“兄弟们,给我宰了这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抛入江中喂王八,娘的老皮!”

    “杀!”杀声从长廊两端往玄正奔来,六个怒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六个怒汉举着同样的弯形刀,那种兵器也是当年太平天国时代用的,比之北方的大砍刀稍窄半寸,可也轻便好便用。

    玄正一见冷冷笑,他抖枪先往远处来的三个怒汉扑过去。

    便在一阵“叮当”与“咻”声中,三个大汉的刀不见了,三个握住冒血手腕直叫喊。

    玄正一招之间摆平三个怒汉,回身已见另三个也杀到了。

    玄正举枪抖出五朵枪花,三个怒汉几乎看花了眼,三把刀便也被枪挑落,一个怒汉也瞪了眼。

    那瘦子立刻跑到船边吼起来。

    他吼那小船上的船娘,道:“你个卖皮的小青,哪里载来这个恶熬,他不是来找姑娘的,他是来杀人的。”

    小船上的船娘闻得瘦子的话,一句话也不言,便立刻松了绳子去摇船。

    她真的吓一跞,因为玄正已站在她身边。

    船娘吃惊地道:“你”玄正沉声,道:“这儿不是万花楼,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船娘吓得一哆嗦,道。:“爷,我以为你是找姑娘玩的,那个画舫也一样,花魁画舫的花魁女,她的人长的赛西旋,所以我把你送来了,原是为你好呀!”

    玄正叱道:“我不找姑娘,我只找万花楼,你若是不知道,快送我上岸去。”

    船娘举头四下看,她忽然指着远处水面,道:“客爷,你看看,那艘三层大画舫就是万花楼,真奇怪,船边四周为什么停那么多小船?”

    玄正抬头看,果然,江面上有一艘三层大船,那也算得是江面上最豪华也最大的船。

    有一串不算大却也十分明亮的灯笼,从船尾经过上层桅杆拉到船头,算一算少说也有七十盏,照得照面上好像夕阳一片红。

    下层还有小窗户,每个窗户就好像灯一盏,圆圆的,亮亮的,好像圆月一模样。

    现在。玄正来了。

    巨舫四周停了百艘小船,一时刻玄正坐在小船又挤不进去,便闻得一艘小船上的人吼道:“消息可真快,看古景都挤在一起了。”

    玄正问那人,道:“这船可是万花楼?”

    那人看了玄正一肯,道:“是呀!难道你不知道?”

    玄正道:“知道什么?”

    那人几乎想笑地指着一片小船,道:“你也不看看这些小船在等什么,他们等着送客上岸呐!”

    他又指着另一面又道:“你再看看,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去看表演呐!’

    玄正道:“看什么表演?”

    那人“咦”了一声,道:“当然是看姑娘表演呀!”

    玄正愣然地道:“姑娘一定才艺双绝又美丽,方才惹来这么多风雅之士前来观赏了。”

    那人忽地哈哈笑了。

    玄正也淡淡地笑了,他还想催那船娘让她小船挤近大船边。

    却又听那人道:“挤不进去的,我可以告诉你,大家都想先赌为快,好看呐!”

    他又指着江面,道:“才艺绝的美女在这秦淮河上早就不算稀奇了,我告诉你吧。大家急着要看姑娘表演脱光衣裳跳艳舞,你见过吗?”

    玄正当然没见过,但他想到关山红这恶魔真会弄点子。

    那年头就算女人露露肩,就会惹人看几眼还会指指点点地叫她一声不要脸,如果有姑娘跳脱衣舞,那还了得!

    玄正也觉着难以想像——谁家的姑娘如此开放大胆,关山红不但开烟馆,他还搞这种名堂,这种人实在心肠够狠毒的了。

    一批批的人往船上攀,另一批人嘻嘻哈哈地下了船,船头上船尾下,进去时满面好奇,下来时面带微笑,就好像十分满足的样子。

    玄正的小船终于轮到了。

    小船靠在大船边,他立刻看到船头正面三层大门上,均悬着一块金字匾,上面写着“万花楼”三个字。

    他终于找到万花楼了,他便也有着忿怒的感觉。

    玄正这一次学乖了,他不再行动了。

    他与别人一样按顺序上了万花楼的大船上,他们这一批大概是五十人。

    五十个人挤上大船的最上层,这里面的设备比之“花魁”船上的又自高雅风趣多了。

    船内的灯全是琉璃明灯,壁上的花饰花像还是雕刻的,那圆圆的酒吧间四周的椅子也是檀木的。

    玄正也与别人一样,进得门来便先交出五两银子——五两银子才能看一回。

    只不过姑娘脱衣扭扭屁股等几声,时辰不过一盏热茶那么久,船上就有收入二百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好进帐,什么样的生意也比不过。

    时辰又到了。

    圆型的场子上忽然出现个中年妇人,只见她先是笑呵呵地向四周施一礼,便尖声地道:“脱衣舞官府可是不许的,只不过各位把它当艺术也就说得过去了。”

    她又四下看看,道:“你们之中没有官府来的人吧?”

    于是,立刻传来一阵笑。

    玄正也笑了。

    那中年女人又得意地道:“我的姑娘是有分寸的,她们不乱来,只跳跳脱衣舞,只不过初到此地不习惯,难免哭哭啼啼的,希望大家多包涵。”

    有人已大叫道:“别哆嗦了,快开始吧!”

    中年女人又是一声笑,道:“就快了,就快了。”

    她的双掌在击,发出“叭叭”三声响。

    突然一个房门发出呀的一声响,只见两个大汉各自推着一个铁笼子走出来了。

    灯光下,铁笼子里面果然是两上姑娘,只不过每个姑娘只披着一条薄如蝉翼的轻纱。

    两个姑娘都把轻纱半掩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谁也可以看得见,两上姑娘除了一件轻纱,全身上下赤裸得一丝不挂。

    前面的铁笼与后面的一样,只不过后面铁笼的一边站了两个大汉,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条赤毒蛇在抚弄着,就好像他也是要表演节目一样。

    但若仔细看,那玩毒蛇的大汉正咧着厚厚的大嘴巴,冲着笼中赤裸的姑娘在笑。

    听不见这人的笑声,但大汉的模样可轻松,不时地把毒蛇的头送进铁笼中,吓得笼中的姑娘一声尖叫.

    “啊!”赤裸的姑娘一声叫,前面笼中的姑娘已高声道:“不要吓我妹妹,我扭腰,我跳跳舞。”

    她真的在扭动她那似般的腰肢了。

    她她开始把手中的薄纱抖动了。

    “不许哭。”

    看的人个个睁大了眼睛流口水,然而笼中的姑娘在流泪,她哭了。

    那一边站的中年女人沉冷地低声叱,道:“面部的表情是笑意,你若再哭先叫毒蛇咬你妹子几口。”

    那姑娘便在这时转过身来,她还拉纱去拭泪。

    她真怕那汉子用毒蛇对付她妹妹。

    再坚强的女人也,也都有怕软休动作的本性,毒蛇蜈蚣小老鼠,甚至蝉螂也有女人怕。

    就在这姑娘移着纱拭着泪的时候,她的面貌露出来了,那真是美丽得如花的容颜,看的人直叫好,但却也令一个人心碎了。

    玄正心真的碎了,因为他看见那姑娘正是他一路追到南方来找的安梅与安兰。

    玄正反臂取出亮银枪,一短一长分别抓在两手上,一声厉吼:“可恶,杀!”他平飞三丈五,幽灵也似地越过那手握毒蛇的大汉,便也挑起一溜血往四下里喷射。

    那条赤链毒蛇,便在玄正落向那中年妇人的时候,已被玄正挑落在一群观众之间。

    “啊唷!”

    “喔,杀人了!”

    看客们开始往外逃,他们吃惊地拼命叫,也拼命地挤。

    玄正双手舞枪猛一刺,真玄,那中年妇人是个练家子,不但会武功,而且还真有一套。

    她见玄正的枪来到,绕着铁笼翻跟斗,玄正的十一枪便也被她一路躲过去。

    便在这时候,十几个大汉从人群中挤过来了。

    玄正忿怒地不追那女人,挥枪就往这些大汉们刺

    “啊喔!”

    两个大汉倒向地,玄正已跃到铁笼边,银枪疾挑,便闻得铁笼外面的锁“当”地一断裂开来。

    “是相公来了。”

    “相公没有死在风火岛啊!”安家姐妹连哭带叫,又欢笑,玄正又把另一铁笼挑开了。

    安家姐妹行出铁笼,玄正已往那些大汉们杀过去,他出手真够狠,尽往要害处刺。

    安家姐妹出牢笼,各人就近在地上拾起一把明晃晃的刀,她们也不管身上赤裸,举刀便围上那中年女人。

    安大海的女儿不含糊,动起刀来也是有板有眼的。

    那中年女人见安家姐妹配合得好,仗着轻功左右躲,她还厉声叫:“快叫他们都出来,别在下面抽大烟了。”

    有人已应道:“李嬷嬷,全都围上来了,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玄正听那汉子的话,立刻又吼道:“原来你就是李嬷嬷,老酒鬼水成金正等你去会他呢!”

    那中年女人闻言,不由大叫,道:“小子,你是谁?怎么会认得水成金?”

    玄正冷冷笑,笑声中一连刺倒三个人。

    他也厉声道:“你马上就知道我是谁了,李嬷嬷,水成金会告诉你呢,他在幽冥路上等着告诉你的。”

    中年女人——李嬷嬷,闻言厉吼如野狼叫,道:“什么?你杀了水成金?不可能。”

    玄正道:“也是我亲手埋了他。”

    李嬷嬷突然大叫,道:“你你是一条龙玄玄”

    “玄正”玄正自我介绍着。

    李嬷嬷闻言全身猛一震,可真及时,安梅的刀刚着到她的背脊上。

    “砰!”“啊!”李嬷嬷的背上挨一刀,鲜血顺着脊骨往外冒,安兰行上去又是一刀杀!“咻!”

    安兰的一刀正砍在李嬷嬷的脖子上。

    李嬷嬷就好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彻地七个跟斗往外翻,她也翻到外面的船边。

    安家姐妹不能追,看着李嬷嬷落在江心里。

    她姐妹当然不能追,全身赤裸被外面人的看到,那怎么可以。

    两姐妹猛力顶撞开一间小房子,并肩行人房间里,正有个姑娘在抽大烟。

    外面杀人了,这个姑娘也不怕,横在床上照旧抽她的大烟。

    那时候,画舫上就有不少姑娘也抽大烟。

    她看安家姐妹行进来,立刻坐起来,道:“你们的事是你们不好,与我可无关,找上我做什么?”

    安梅用刀指着那姑娘,道:“把你的衣衫快取出来,我不会杀你。”

    那姑娘真是见过世面的,刀在面前也不怕。

    她只轻轻推着安梅的刀,淡淡地道:“我给你们,你别拿刀比着我,我同你们一样,早就豁出去了。”

    她拉开一个小柜子,伸伸手道:“取吧,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拿。”

    安家姐妹哪还管他三七二十一,立刻各取衣服裤子穿起来,便鞋子内裤也穿上。

    安家姐妹对那姑娘点点头,便提着刀又杀出来了。

    五个大汉的武功二流的,他们围了玄正不要命似地狂砍怒斩,刀刀恨不得把玄正劈成两半分他的尸

    安梅已大声叫道:“相公,我们来了。”

    这两个姐妹这几天的日子可惨透了,如今玄正突然出现了,怎不令她们惊喜发狂?

    就在几乎高兴得快要发疯中,两姐妹的武功也似无形中精进不少。

    有两个大汉闻声回身向安家姐妹迎上来,可真不够瞧.三招不到便被安家姐妹杀死在地上。

    便在这时候,玄正一声暴喝:“毒龙出云!”

    他的绝一枪又出现了,便也闻得攻向他的三个大汉像受了伤了大狗熊般,溅着鲜血往外撞去

    玄正一身是血,但那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画舫上地方不够宽敝,从敌人身上拔出银枪时候,总会血溅上一身血。

    玄正好像杀红了眼,回身又是一枪刺,却闻得安梅大声道:“相公,是我们呀!”

    原来玄正只知道安梅与安兰二人赤裸着,这时候她们穿上衣衫还以为是敌人呢!

    玄正闻叫收枪,他张开双臂猛一搂。

    安家姐妹收起刀,一头钻入玄正的怀抱里,两个人大哭起来了。

    不,应该说是三个人哭起来了。

    玄正没有哭出声,但他的泪水比安家姐妹流得还要多几倍。

    三人哭着,玄正先收住泪,道:“我找得你姐妹好苦,我知道你们为我受了罪。”

    安梅拭泪,道:“相公,原来你没有死在风火岛上,你又活了。”

    安兰也问道:“还有方爷爷呢,他老人家”

    玄正道:“我师祖受了伤,正在仙岩石养着伤,只因为你二人的行动太意外了,你们应该跟着你们的老爹回塞北去的,为何反而去了快活坝,太可怕了。”

    安梅道:“我们要为相公报仇,我们去找那恶人,可是他根本不同我们打架,我们被人用箭射死了坐骑,又被一个糟老头捉住,那李嬷嬷就同那老头儿送我们到这里,相公,他们可恶!”

    玄正咬牙咯咯响,他真想找人发泄!

    安兰接道:“那时,那女人把我姐妹捆在一间小屋里,又是打又是哭,还不给饭,那时候我们真想死,可是想想相公又想想爹,我们忍着,如果我们死了,再也见不到爹了,也无法为你报仇

    安梅又接道:“那女人诱我们去接客人,我们把客人都打跑了,后来他又把我们捆起来,关在个铁笼子里,还把铁笼沉在水下面,我们喝了不少水。”

    玄正气得全身发抖,脸也灰了。

    那安梅又道:“我们死也不答应,可是,那女人找来个玩毒蛇的人,如果我不答应光着身子跳舞,他就用毒蛇蛟我妹子”

    安兰也道:“对付我也一样,如果我不同意先赤身子跳舞,他就用毒蛇咬我姐,我们最怕蛇。”

    死都不怕,却怕毒蛇,玄正很想发笑。

    他实在笑不出来,他安慰着姐妹二人,道:“我找来了,你们放心,这里的人逃了,我放火烧船。”

    安梅急对安兰,道:“快去通知送衣裳给我们的那姑娘,叫她赶快逃,就说船要烧了。”

    安兰果然奔去那小房间,她高声叫那姑娘快下船,便也引得附近几个姑娘惊叫起来了。

    安家姐妹真有良心,那姑娘走出来看了一眼,道:“火在哪里?”

    安梅中道:“快逃吧,别多问了。”

    便在这时,玄正抓起一个火把燃起来了,他对安家姐妹道:“你们快下船。”

    安家姐妹跑到船边,安梅叫来一条小船,便命那小船停在“万花楼画舫”附近。

    她二人要等玄正一齐再上岸。

    江心中,只见一团水光冲上了天,附近江面照得一片殷红,那冲天的浓烟中带着吓人的火苗子,发出劈哩叭啦响的声,光景好像人人在那儿放烟火。

    万花楼着火了,有几个姑娘找不到小船,便只好往江里跳。

    玄正也跳,只不过他跳在一条小船上。

    安梅拉住玄正,她有些激动地道:“相公,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玄正立刻用力搂住她。

    安兰也问道:“相公,你不会再抛下我们吧?”

    没办法,玄正只得也把安兰紧紧地搂住。

    看起来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暗地里他可心焦急,因为仙岩石还有个丁怡心。

    他本来以为只有丁怡心一个,——切事情都好办多了,可是安家姐妹怎么办?

    一个人不能一口气讨上三个老婆吧?

    安家姐妹情重义重,如今又倒在他的怀抱里,他总不能再伤她二人的心吧?

    玄正想起师祖方传甲的交待:“一定要救回安家姐妹俩,她们对你的情意太深了。”

    玄正当时也是这么想,这世上有谁知道死后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死后的变化。

    但玄正知道,因为安家姐妹就是以为他死了,才甘愿为他而拼命。

    玄正就是感激她姐妹的情义重,他便也立刻有了更进一层的烦恼

    小船靠岸了,玄正取出两锭子对摇船的船娘,道:“你辛苦了,十两银子送你,忘了我们三个人。”

    那船娘摇上半月也赚不到这多么银子,喜得直点头,道:“三位放心地走,我装着不知道这码子事。”

    江心中火光正烧得凶,有些小船还想过去捡东西——他们都知道“万花楼画舫”的东西件件值银子。

    玄正也安家姐妹站在岸上,光景成了“隔岸观火”了。

    安梅问玄正,道:“相公,那个姓关的人呢?”

    不料,玄正闻言跌足叹道:“糟了,光知道烧船,也忘了逼问李嬷嬷关山红在什么地方,唉,又要大费一翻周折了。”

    安兰道:“李嬷嬷挨刀投入江中,我看那女人是活不成了。”

    玄正道:“可是,谁知道关山红在什么地方?”

    线索好像是断了。

    玄正带着安家姐妹二人匆匆地奔回“长江客栈”客栈的伙计见玄正一身是血,便脸上也有半湿不干的血迹,吓得一瞪眼,道:“客官你”玄正塞给伙计一锭银子,道:“我住哪一间?”

    还是银子管用,伙计立刻鞠个躬,道:“爷,你们跟我到后院。”

    那伙计领着玄正安家姐妹二人到了后大院,有几间客房中还有人在喝酒闪聊天。

    那伙计推开一间大客房,笑问玄正,道:“客官,还满意吗?”

    玄正立刻又是一锭银子送入伙计手中,道:“弄个大澡盆,另外,得麻烦你去在街上替我赶办三套衣裳。”

    说完,便取出一张银票,又道:“两套女衣要缎子的,我的衣裳要蓝色,这多下的全是你的了。”

    那伙计一看是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巴,他觉得好像碰财神爷了。

    伙计答应着往外走,玄正笑对安家姐妹,道:“反正这些银子是水成金的,他人死了我替他花用”

    玄正提起水成金,气得安梅咬牙切齿。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地方有银子更方便,一个时辰不到,伙计已经抱着东西回来了。

    这时候安家姐妹也洗也好澡,只有玄正在澡盆子里眯着眼睛泡热水。

    玄正的心中可不轻松。

    事实上玄正在未寻到安家姐妹之前,既担心又焦急,如今已经救回安家姐妹,他却更加烦恼了。

    他不知如何安排安家姐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把这股子烦恼去掉?

    玄正还有更烦恼的事情,那就是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关山红。

    他不会放过关山红——关山根。但“万花楼”李嬷嬷跳水逃了,秦淮画舫上千条,他到哪儿找?”

    如果玄正能找到李嬷嬷,他绝对有办法逼她说出关山红下落。

    玄正洗好了澡,安家两姐妹侍候着换了新衣衫,玄正发觉安家姐妹穿的新衣真好看,具有北国女儿的豪情,南国佳丽的柔顺——原来女子穿衣是这么的重要。

    一张桌上坐着三个人,安家姐妹坐在玄正两边,那安梅盯住玄正看,她忘了吃饭。

    玄正一笑,道:“安梅,你看什么?”

    安梅眨眨美丽的眼睛,道:“我要看着你,再也不叫你从我眼底走失。

    玄正道:“我怎么会走失?”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姐妹为我玄正仁至义尽,当我知道你们被送来南京,我急坏了。”

    安兰闻言,几乎又要落泪,道:“那个可恶的李嬷嬷,她用了许多整人的方法,有许多姑娘都怕她。”

    安梅低下头接道:“李嬷嬷要我们接客人,我们死也不从,相公,我们能为你保有的就是姑娘的贞操,我们保住了,我们答应脱衣跳舞,却能为相公守节。”

    玄正真的感动极了,他伸手握住安兰的嫩手。

    安兰又道:“真要逼我们接客,我们也商量好了,我们咬断舌”

    玄正又握住安兰另一手,他重重点着头。

    他心中在想,这两个姐妹死心塌地跟定自己了,天爷,怎么办?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玄正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红粉知已外,便只有个“神枪”方传甲。

    玄正这时候想到了方传甲,便也觉着轻松多了。

    他笑笑,问安梅,道:“我再也不会抛弃你们独自一个人走了。”

    安家姐妹多天来受的委屈,一下子随着眼泪流出来了,玄正却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唉!”

    安家姐妹愣然又抬起头,安梅急问:“相公呀,你可惜什么?”

    玄正道:“我师祖受了重伤,他挨了关山红的火铳子,差一点丢了性命。”

    安梅道:“姓关的真可恶!”

    玄正道:“姓关的乃是当年‘罗浮宫’邪教的余党,听师祖说,当年‘罗浮宫’网罗武林败类,传播邪教,还派人刺杀皇上,后来被湘军灭来了。”

    安兰也吃惊地道:“我们小时候听说南方闹邪教,不料这关山红竟然是邪教的余孽,太意外了。”

    玄正道:“是意外,当年他自动在我孤独的时候给我缓手,原来他是有目的,有阴谋的,他的阴谋就是坑杀三湘人物,为‘罗浮宫’邪教报仇。”

    安家姐妹愣几乎怔住了。

    玄正又道:“师祖受了重伤,他正在仙岩石养伤,唉,我又要去找关山红,师祖也想着你姐妹的安危,这些事情叫我真难办。”

    安梅侍候过方传甲,她立刻对妹子安兰道:“阿兰,这一回我们回仙岩石,方爷爷那么关心我们,他受伤了,我们应该去侍候他老人家。”

    安兰点点头道:“也好叫相公安心去找关山红那恶魔。”

    玄正心中喜,他举起酒杯,笑笑道:“我先谢谢你姐妹,师祖有福了。”

    他见安家姐妹喝干杯中酒,便又道:“明天选两匹快马,我送你姐妹一千里。”

    一千里若是走路需半个月,骑马不过三五日,安家姐妹精于马术,若是他们快马加鞭只不过两三日吧!

    玄正果然陪着安家姐妹往西行,他一路驰马,却也在想:“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关山红?”

    半路上,他忽然想起一个地方,那便是长安城东大街的太白楼。

    玄正也想起太白楼的那个中年穿马褂的,记得那夜他把自己迎入太白楼,当天夜里还是由关山红给的腰牌。事隔多日,不知道这人还在不在太白楼,不过从表面上看,太白楼好像也是关山红的。

    玄正一念及此,他的精神大了。

    他对安家姐妹道:“我多送你们一程,然后再去长安城。”

    安家姐妹当然高兴,长安城离仙岩石更近了。

    穿过秦岭十八盘山路,遥望秦川百里,玄正在马上指着一条山道对安梅,道:“这条山道直通仙岩石,你们快马一鞭,日不落就会赶到,师祖见了你们一定会很高兴,便也对他老人家的伤大有益处。”

    安梅与安兰二人好一阵叮咛玄正,方才洒泪而别。

    玄正真的感动极了,侠骨雄心,柔情万千,真叫他不知将来怎么办?

    他看着安家姐妹翻过一道山峰,这才拍马直往长安方向疾驰,这时候他恨不得马上进长安。

    玄正已经看到长安城了,他的坐骑穿越过一道河堤,却突然发觉一个女人掩面哭,那女人边哭边大声叫:“我不想活了”

    就在她的哭叫中,便“扑通”一声往河里跳!

    玄正马上看得清,他想也不多想一下,便飞身跃向河水中。

    他还大声叫:“喂,跳不得呀!”

    他暴伸一手抓住那女人的衣裙,果然把女的拉住,那女的一挣未挣脱。回过身来便抓住玄正,两个人在水中互相抓,只不过等到二人上了岸,才看清了那女的把玄正拉拖上岸来。

    玄正昏迷过去了,光景还真叫人弄不懂。

    这条小河水深不过一丈多,便河宽也只有二十丈,玄正可以游黄河,怎会把这小河放在心上?

    玄正确实昏迷了,他看上去面上泛灰青。

    那个女人却站在他身边双手叉着腰,从这女的面上看去,她是那么的冷厉与阴毒,却又带着在分冷笑。

    玄正如果看清这女子的面孔,只怕他绝不会跳到水里去救人。

    女的冷笑自语:“好个一条龙,你果然回长安来了,我等了我三天,哼,你把老娘的相好宰了,是吗?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吧!”

    她拖着玄正的双足,拉到柳林中,那儿还停了一辆篷车。

    这女人又在自语:“八月节就快到了,也算给关爷一个好礼物,嘿”马车已经转到大道上了,只不过好像不是去长安。

    马车不但绕过长安城,马车也绕过了咸阳继续往西北方驰着。

    便在这时候,迎面有个骑马的过来了。

    赶车的女人抬头看,便不由得失声叫起来:“喂!是你呀,这么多年没见你的面了,今天算是有缘份,可叫我碰上了。”

    那骑马的先是一怔,遂招招手,道:“天不早了,我还要往家里赶回去,再见了。”

    不料,女的忽把马车打个横,立刻拦住骑马的人,她浅浅一笑,道:“别回家了,跟我去个地方吧!”

    骑马的摇摇头,道:“司徒大姐,你要不拦我嘛!”

    女子吃吃笑道:“我便老实对你说,我那儿有个受伤重的人,等着找个名医却又找不到,想起几年前你替我治过伤,医道高明没话说,咱这儿有的是银子,跟我去吧!”

    她露齿一声笑又道:“我可不是麻烦你丁大夫去游山玩水,是去救人的,你的职业不是救人吧?”

    丁大夫,也真巧,他老兄每三年节赶回家,如今这是中秋节,他按往例又回来了,只不过他却在半路上遇上他实在不喜欢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是“酒邪”水成金的相好,与李嬷嬷都是好姐妹“毒祖宗”司徒不邪就是她。

    自从水成金与石玉搅和一起之后,司徒不邪已经有一阵子未见水成金的面子,却不料关山红突然找到她这里,关山红也告诉司徒不邪,水成金已经被玄正杀了。

    关山红告诉司徒不邪,玄正烧了他的万花楼,他一定会去长安城,因为玄正只有找到长安城的太白楼,才能找到他。

    关山红要司徒不邪在大路上等玄正,一定可以等到玄正。

    她果然等到了,而且她制造了一个混乱局面——她跳水,便也在混乱中动了手脚,把玄正迷倒。

    司徒不邪要丁大夫去救治一个重伤的人,那个人也正是关山红带在身边的石小开。

    石小开被玄正枪挑下腹,到现在小便还会由伤口溢出来——石小开的罪受大了。

    关山红也请了三个大夫,却都摇摇头走了,如今

    她不但不叫丁大夫走,她还冷笑着从腰里取出一把尖刀在她的手上玩弄着。

    丁大夫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跟你去看看。”

    司徒不邪立刻收起尖刀,笑道:“我发觉不但有银子好办事,有刀更好办事。”

    她跃下了车辕,便手拉过丁大夫的坐骑,笑道:“大夫,长途骑马多劳累,上车去坐着吧!

    她当然怕丁大夫拍马跑掉,她太小心了。

    丁大夫无奈何地翻身下马,于是,车后面拴了两匹马。

    司徒不邪笑对于大夫道:“我的车上有个客人睡着了,你别惊动他。”

    丁大夫只有点头不开口,他攀着大车上去,便也发现果然有个“睡”在车里。

    丁大夫并未多看,只因为睡的人歪着面还穿着一身新衣衫。

    马车又启动了,司徒不邪心中实在高兴,她不但捉了玄正,而且还把西北的名大夫“请”来了。

    她高兴的几乎要唱山歌了。

    车里面,丁大夫坐得不舒坦,他推推身边的人想躺下来,忽然一瞪眼,因为他发现好人竟然是玄正。

    司徒不邪绝对想不到玄正会丁大夫坐有交情。

    丁大夫惊讶得几乎叫出声音来了,他轻轻地翻开玄正的眼睛看一遍,立刻明白玄正中了迷魂药,玄正的身上本是湿湿的,如今已经干了,丁大夫再摸摸玄正的脉象,便肯定的心中思忖:“鬼使神差,也算玄少侠命不该绝,遇上我丁良。

    他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放的尽是解毒散——只因丁良在关外行医多年,沿路常有疫痨毒物出现,他早把一应解毒药放在身边,这时候他不怠慢,立刻取了些放在玄正的鼻孔上。

    他还另外取了些塞入玄正的口中。

    玄正果然被他救醒了,丁大夫怕玄正出声,拚命用手捂住玄正的口,因为他知道赶车的女人不好惹,她是个毒大早。

    玄正惊怒地对丁大夫点点,丁良这才松开手,他指指前面坐的赶车人,凑在耳边对玄正,道:“那女人早西北道上的毒女人,有名的“毒祖宗”就是她。”

    玄正从帆篷缝中看一眼,立刻想起在河边,他火大了,因为他救人,却上了她的当!

    玄正忽然想起水成金,他有个相好的叫“毒祖宗”便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来。

    玄正喘过气来了,他发觉自己的兵器还在车上,只不过他并未取兵器,猛然暴伸左臂“呼”地来个拦腰抱,他把司徒不邪抱入车厢里,右手五指已掐在司徒不邪的喉结上。

    司徒不邪正高兴,不防玄正会醒过来,也把她拖倒在车厢,她正在取刀,却已不及,她不动了。

    她如果动一动,玄正只一用力,她的喉管就会断。

    她虽然不能动,却狠狠地看看一边的丁大夫,道:“你干的好事。”

    丁良道:“我的职业是救人。”

    “我并没有叫你救他。”

    “好人坏人都医,因为我喜欢救人,尤其是救我的朋友。”

    司徒不邪面上一寒道:“你认识这小子?”

    玄正开口了,他咬着牙道:“丁大夫仁心仁术,我们是老朋友了。”

    司徒不邪也咬牙,道:“玄正,你杀了水成金,是吗?你杀了我的好人,是吗?”

    玄正道:“你原来是水成金的姘头毒祖宗,哼!你真会设圈套,只可惜”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玄正,你知道你的命几乎完蛋了,再有三十里路程,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惜你却死定了。”

    说着,玄正右手指用力,光景就要取司徒不邪的命了,却闻得司徒不邪又道:“其实我心里也不一定要你的命,因为成水金那个老酒鬼这几年喜欢上石玉与李嬷嬷,他这种乱来就叫我不高兴。”

    玄正冷道:“你还是找上我了。”

    司徒不邪道:“那也不是我的主意。”

    玄正道:“是谁指使你的?”

    “关山红呀!”

    玄正立刻逼问道:“他在哪里?”

    司徒不邪眨动着眼睛,道:“我知道你在找他,玄正,你说是不是?”

    玄正叱道:“少哆嗦,他在什么地方?”

    司徒不邪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又拿什么交换?”

    玄正道:“你想活命?”

    “我当然不想死。”

    “那就快说,关山红在什么地方?”

    司徒不邪冷笑道:“我要你保证不杀我。”

    玄正一时间不能下手,他急于要找关山红。

    丁良却担心玄正会放掉司徒不邪,那对他而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他一急,立刻对玄正道:“这女人毒得很,她把我拦戴下来,要我去救治个重伤的人,玄少侠,你想她会要我去救什么人?”

    玄正吃惊地道:“石小开。”

    司徒不邪也猛吃一惊!

    玄正又道:“石小开与关山红在一起,一定不会错了。”

    他面上一片冷煞!

    便在他的话声未落,司徒不邪忽然右是一踢,尖尖的足部竟然酒出一片灰粉。

    “毒!”

    玄正火中烧,右手指猛一勾,猛也勾出一溜鲜血,司徒不邪的声只出一半,便瞪了眼。

    她的估计错了。

    她以为足上藏的毒粉突然放出,玄正一定先自保,她便有机会逃出车外了,她不知道车中二人均服了解毒药。

    然而,玄正根本不给她机会,玄正掐断了她的喉结,便也把她收拾在车厢中。

    马车虽然没人抖缰,两匹马仍然往前驰着。

    玄正又发愁了,他不知道关山红在何处。

    丁良却指着前面对玄.正道:“司徒不邪刚才曾说,她只差三十里就成功了,玄少侠,三十远处是大山,那儿少有人住呀!”

    玄正精神又来了,他点点头,道:“不错,人少便也容易找人。”

    于是,大车便往山道上驰去。

    这条山道对玄正而言太熟悉了,因为两年多以前他曾追杀他欲杀的人,而经过这里,那时候他是关山红的杀手。

    山路不宽敞,只够大车驰过,玄正停下车对丁大夫道:“丁大夫,我去拚命,你不必跟我,回去吼,也许有一天我们天马集见。”

    丁大夫想了一下,道:“也好,玄少侠,诸事多小心,我祝福你。”

    他下车了,他也解开了他的坐骑。

    丁大夫翻身上了马,却又黯然地对玄正,道:“玄少侠,有件事情我不能不对你说。”

    玄正道:“丁大夫,你应该明言。”

    丁大夫先是叹了一口气,道:“见你活着,我打心眼里高兴,你知道,天马集的人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玄正苦兮兮地道:“我逃过一劫。”

    丁大夫道:“可是尚家姑娘可惨了,她为你绝食三天,等三天一过,她便病了。”

    玄正我奈了,但他还是重重地点点头,道:“我会的,丁大夫。”

    于是,丁大夫拍马走了。

    于是,玄正又陷入苦恼中了。

    玄正缓缓地驾车往山中驰,猛然他发觉前面山上半山腰处有个四方洞口,洞口上站着一个人。

    他虽然看不见人的形象,但那一定是个人,而且也传来了那人的声音,道:“司徒不邪,你抓住玄正了?”

    便在山谷鸣中,那人影疾从七丈高的山洞往下面飞来,那身法玄正一看就知道是谁。

    当然是关山红来了。

    玄正立刻拢住车,他也取过三节亮银枪。

    他不能稍有大意,因为关山红的武力实厉害,关山红也一直没有同他正式交过手。

    关山红只用过火铳子对付玄正,真正的武功过招,他们还未曾交过手,现在

    现在关山红已经来到玄正面前。

    他面上并不因为赶车的是玄正而吃惊。

    淡淡的,他的口吻仍然那么冷傲地道:“我见车后拴着一匹马,还以为司徒不邪得手了。”

    玄正道:“她得手了,只不过她的运气不好,反被我摆平了。”

    “你杀了司徒不邪?”

    “她就在车上。”

    关山红遥遥地向马车看,他也只举首看了一眼,便淡淡地道:“她该死!”

    玄正道:“为什么?”

    关山红道:“她不该说出我在此地。”

    玄正摇头道:“她没有说,她死也不说,是我猜的,她往这面来,这时又见人烟。”

    关山红冷笑了。

    他上下看着玄正,道:“玄正,你果然比周上天他们有头脑,我小视你了。”

    玄正道:“有头脑再加上我的决心与武功,姓关的,这些就是我对付你的筹码。”

    关山红仰天大笑,道:“你还差远了,玄正,你马上就会知道,你在我的手底下是那么的脆弱,你也会知道你找来是多么的愚昧无知。”

    玄正面无表情地道:“我没必胜的把握,但却有必死的决心,姓关的,我等你出招了。”

    关山红冷厉的眸芒似刀,他的双袖猛抖,便也抖出两把金色蝎尾刀来——他不用怪杖了。

    他并未出招,却面色酷寒地道:“我可以告诉你,玄正,我自从设下谋杀当年屠杀我罗浮宫的湘军,十年来已超过千人,有名的将军七个人,其中就有你爹玄维刚。”

    玄正咬牙怒道:“你不但坑害那么多湘军,你还开设大烟馆,糜烂人心,你也搞妓院,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毒人魔。”

    关山红冷沉地道:“可惜你坏了我的计谋,我必须另起炉灶,当然,我要先除掉你。”

    玄正冷笑道:“还不知谁除掉谁呐!”

    关山红开始慢慢地侧走,他好像一击就要摆平敌人,他的双目中似发出逼人的光焰,冷厉地道:“当然我要除掉你,玄正,你要加倍小心了。”

    玄正道:“在你面前,我绝不丝毫大意。”

    突然间,蓝影当头罩过来,金光疾闪如旭日般抖落一片霞光,玄正的三节亮银枪便也嗖声短促地兜上去。

    像有人在敲边鼓似的,只见两点金芒顺着丈二银枪叮当叮当的,撞向玄正的胸前。

    关山红的身子几乎平躺在半空中似的,双手握刀那么疾快地拨着银枪,便也把玄正的银枪堵在他的身侧。

    眼看着关山红再有三尺就到玄正的身前了,玄正突然暴吼如狮,抓牢银枪虚空抡。

    于是,罗浮宫的绝世功轻抖然施出,加以关山红苦练的软功一齐使出,关山红的身子就好像没有骨头似的,随着银枪的抡动而翻滚着,更好像他是一件软东西,随着枪身在翻动一样。

    玄正心中怦怦跳,关山红的这种功夫他就没见过。

    见都没见过,当然他更不会了。

    玄正只旋抡了两圈,关山红也在空中翻了两圈。

    玄正忽然抽枪旋身内躲,他必须闪躲敌人的附骨近身,因为敌人的一双蝎尾金刀一直未离开他的枪身。

    不料,他闪躲中仍然未把敌人附在枪身上的金刀摆脱。

    玄正惊讶地难以相信——这是什么武功?怎么双方兵器一经接触,他就再也无法把自己的兵器抖开。

    关山红却嘿嘿笑了。

    他的蝎尾金刀又开始往玄正的怀中移动,便也发出叮当之声。

    玄正也冷笑了。

    他心中暗思讨:“来吧,谁怕谁。”

    就在他的思忖中,他突然启动银枪上的暗卡,而且又是那么的用力猛一抖,前两节的银枪与最后面的一节那么神奇地脱开了。

    关山红右手蝎尾金刀平扫向玄正的脖子,他很自信玄正难逃得了这一招“金风落叶”这罗浮宫的绝杀。

    玄正便在这时一声大吼:“杀!”“杀!”这声音几乎自玄正的肚子里挤出来似的。

    只见玄正的第三截银枪神奇地脱开以后,猛如天外流星般送上关山红的小肚子上。

    玄正已觉的枪尖已捅进去了,他心中高兴了。

    就在这时候,关山红的身子弹飞似猿,金刀及削,玄正顿觉下巴一惊,他自己明白差一点断头。

    令玄正更加吃惊的,莫过于第三节银枪如捅在橡皮上似的,竟然会弹脱。

    太不可思议了,关山红这是什么武功?难道他学过金钟罩铁布衫功夫?

    虽然如此,关山红落下地来依然不即移动,他双目怒视玄正不开口,胸口起伏肚皮弹伏着,难道这就是他学过的软功?

    玄正下巴流的鲜血更多了,他仍武荐,明白对手正在运着内功准备致命一击!

    他在那一招“毒龙出云”看似得手却又未见敌人倒下之余,立刻惊觉势头不对,这光景令玄正全身一紧。

    他连去摸下巴的机会也没有,倒翻跟斗厉声吼:“姓关的,我会再来找你的,你休想逃走。”

    关山红未逃,关山红双目喷火。

    关山红既未流血,他为什么不追杀玄正?

    以关山红的作风,他应该知道放虎归山必贻患的简单道理,但他却咬牙齿未杀。

    关山红见玄正奔向山道往谷外去,十丈外了,他才冷冷地道:“明日此时,决一死战。”

    这句话传入玄正耳朵,他的心中紧张大为减少,他边跑边伸手摸他的下巴,他摸了一把鲜血。

    下巴好地方特别容易流血,而且一时间还真不容易止住流血。

    玄正被关山红的金刀削去一块皮肉,那可不是一般小刀口,玄正往前奔,当他越过马车的时候,立刻自马车后面把坐骑解开,跨上马直往谷外疾驰而去。

    他此刻才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玄正也大为后悔,因为丁大夫走了。

    他此刻正需要丁大夫为他止血疗伤呀!

    关山红动了,他冷冷地举步,但却走得极慢,而且不时地眉头紧锁,看上去是痛苦的样子。

    现在,他已站在那辆马车后面了,猛然的,关山红撩起车帘看,他沉声道:“司徒不邪,你在我面前那么的有把握,还以为你马到功成呐,哼!毒祖宗真是浪得虚名,死有余辜!”

    他忿怒地还在司徒不邪那具尸体上劈了一刀。

    一刀之后,关山红又是一急皱眉。

    关山红走回山洞下方,凭他的武功,他是不会需要工具助他上去的,但他此刻却抬头大吼:“石兄弟,快把绳索抛下来。”

    那个大方洞口处,有个人把头伸出来了,是的,这人正是石小开。

    石小开自快活坝被玄正一枪挑破关元以后,他这些天的痛苦可大了。

    他如今仍然站不起来,他是叭在洞口往下瞧。

    石小开回应关山红,道:“关兄,难道你”关山红道:“快把绳子放下来。”

    石小开几乎是用双手拨着把一捆绳子抛下洞口的。

    关山红的双手抓牢了绳索,双臂用力,立刻柔柔升到了洞口处。

    “关兄,你”“我差一点被刺死。”

    “就是那小子?”

    “是我忽略了,我忽略他的银枪三节,他以最后一节神枪扎中我的肚子,他口中声厉叫‘毒龙出云’唉!果然杀着。”

    石小开双目移向关山红的肚皮,可也并未发现关山红有肚皮有血流出来。

    关山红接道:“玄正的银枪锋利,但我的软功反应快,我疾快收腥塌腰,以罗浮宫绝学‘毒莽弄璋’身法射过被穿透的一击,只不过”

    石小开惊道:“关兄你”关山红道:“玄正那小子的腕力过猛,他一心想洞穿我的肚子,他在枪尖挑刺中,刺中了我的气海大穴,我当时不即追杀,就正是我在努力运气以内功疗内伤,而玄正那小子却以为我要痛下杀手而抹头就逃嘿”他似乎略带得意之色地冷笑了。

    石小开一惊,道:“玄正如果不退反再出招”

    关山红道:“同归于尽!”

    石小开道:“关兄留有杀招?”

    “不错,罗浮宫的‘万劫归真’就是与敌同归于尽。”

    石小开怔怔地道:“万幸不是这样。”

    关山红道:“是的,如果这样结局,石兄弟你”石小开道:“关兄当我会如何处理。”

    关山红道“兄弟,你的打算”

    半晌,石小开道:“关兄,我有计较。”

    “快说。”

    “咱们等玄正来。”

    “他必须会来的。”

    “那就好,关兄呐,咱们把战场设计在洞下方,当你与玄正搏杀到紧处,我会及时的出招,而且也是必然一击而中。”

    关山红双目一亮,道“石兄弟这伤?”

    石小开道:“只要躲掉玄正那小子,便再重的伤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这人已忘了玄正曾把他自风火岛上救出来的情义了,却一心还要弄死有恩的人。

    其实这就是江湖,也正是江湖可怕的一面。

    于是,这二人就在这四四方方的山洞之中,策划着如何收拾玄正了。

    绕过山脚下,玄正拍马疾驰中,忽然耳边有声音传来:“往左边驰。”

    玄正吃一惊,他四下里看又不见人,但他还是拍马往左驰去。

    玄正奇怪,这声音并不大呀,是谁在说话?

    猛然,只见一团灰影自悬崖上飘飘而落在玄正的前方十几丈处。

    那虽然有些怪,但那确是个人——一个身宽厣袈裟的老尼姑仙风岸然地站在路当中。

    玄正吃惊地急忙拉住他的马:“吁”

    怒马停住了,玄正放眼看去,不由发愣。

    那是个苍老的尼姑,手上的一串念珠精光闪亮,一看便知十八颗念珠刻的是十八罗汉头。

    老尼姑看看玄正,微微一笑。

    玄正立刻也笑笑,苦兮兮地笑笑,因为他的下巴还在流鲜血。

    老尼姑忽自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包,他抛向玄正,道:“先把血止住,你流了不少血。”

    玄正拿着小包开了,因为

    他还真怕再上当,他已上了“毒祖宗”司徒不邪的当,几乎要命

    玄正半带痛苦地道:“师太这?”

    老尼姑道:“放心用吧,我不会害你的。”

    玄正一顿,咬牙拆开小包,他狠狠地把包中那些粉红药粉压在下巴刀口之上。

    于是,玄正大大地吁了一口气——太舒服了,凉沁沁的已痛苦大减。

    玄正要下马向老尼姑致谢,不料才尼姑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快随我来。”

    玄正一手按住作处,只一手抓住他的银枪,扶马便紧紧地跟在老尼姑身后驰去。

    那老尼姑的功夫夫吓人,双足走得几乎分不出左右,倒是玄正不得不急急地追赶。

    大约已是三十里远了,好一片老林子出现在大山里,那老尼姑加眸点头,立刻转入林子里。

本站推荐:桃源俏婆娘他在云之南阴阳鬼术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夜的命名术超品小农民盗墓笔记 (全本)江南林若兰九阳绝神三寸人间

银枪挑乾坤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秋梦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秋梦痕并收藏银枪挑乾坤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