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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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一：老张
“到哪儿呢魏真？”老张从后视镜里望着我问。
“到骑龙山庄吧，我回妈妈家。”我说。出门就碰到我妈家隔壁的邻居的车，没看清就上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计程车缓缓地驶出弯道。路上有些堵，直行的和拐弯的车辆互不相让，横七竖八地占了一地。大清早的，还没警察，大家肆无忌惮地按着喇叭，把一个宁静的早晨搅乱了。
“你看咱们前面这辆车，也不打转弯灯，就突然变道，这不是找死么？”老张突然说。
“是啊。现在马路上这样的杀手太多了。没开几年车还挺冒失。”我附和着。有个驾照很长时间了。虽然自己不常开，但规则还是很清楚的。
“我常常对那些个不会开车的人断言，总有一天会翻下沟的。”老张又说。他是个老司机了，对路上的事很熟悉。
“是啊。”我回答道。
“我们家隔壁那个小子前天就出车祸了。他以为他车开得很好呢。”
“谁啊？”我不知道老张说的是谁，就接口问道。
“王志刚啊。”老张说“死了。”
“死了？”我有些震惊。那小伙子我认识，他老婆和我关系还很好呢。才二十四岁，结婚没两年，孩子刚出世。他怎么就死了？ “是啊。就是前天。他到机场去接他的朋友。撞在卡车上当场就死了。”
“哦！”我说不出话来。眼前浮现出那个很标致的小伙子的样子。
“他当场死的。坐在副驾那个人被撞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呢。”老张接着又说“这车祸出的，一般出车祸，副驾没死司机死了的事很少发生有。”
说者二：我妈
“小刚死了。”我才进门妈妈就告诉我。“呆会儿我们去趟他家吧。老邻老居的。唉！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出事那天早上我碰到他了呢。还和我打招呼呢。从小这孩子嘴就甜。”妈妈是个老好人，对谁家的孩子都象是自家的一样。
“人各有命，妈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劝她。
“我就奇怪了。怎么他家媳妇看上去不怎么伤心。”妈妈小声地又象自言自语又象在对我说。
“也许是她媳妇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伤心吧。我和他媳妇关系不错，挺好的一个人。爱他得很。”我答茬着。
“是啊。前段时间我在菜市碰到小刚他妈，说起他媳妇还赞口不绝呢。说她媳妇人好，又懂事，还挺孝顺她。”妈妈感慨地说“拖着个孩子呢，不知道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
“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啊。我们是在旁边说闲话，过了这段时间她还得嫁人。你以为现实生活有那么多浪漫啊，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么生出这么多的感慨呢，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无情的。
“唉！”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见妈妈从里屋提出一床崭新的被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被子跟着妈妈出了门，葬礼送被子是我们这里的风俗。
说者三：小刚妈
妈妈一见小刚妈的面，就拉住了她的手。话还没说呢，眼泪先掉下来了。
“这不是引小刚妈哭么？”我想。
正想着呢，小刚妈就开始痛哭起来“老姐姐啊，我真是命苦啊。你知道的，小刚他爸死得早。我好容易把这孩子拉扯大了。眼看着这两年日子好了。他娶媳妇了，我抱孙子了。怎么他和他爸一样，说走就走呢。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妹妹啊。你别太难过。小刚还给你留了个孙子呢。你媳妇也挺孝顺你。你要节哀。要想着活着的人啊。”妈妈劝道。
“唉！别提我那媳妇，提起来我都生气。”小刚妈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啦这是？那天我碰到你，你不是还说你媳妇好么？”妈妈问道。
“我是看错人了。我还到处说她的好话呢。谁知她竟然是这种人。”小刚妈好象找到了述说的对象，说话间将身体向妈妈靠了靠。
“她是哪种人？”
“哪种人？我跟你说吧，那天我进她屋想看看我那孙子。她没看到我，坐在书桌前面正自言自语呢。我好奇她在说什么，就悄悄走到她身后。我一听，可气坏了。她一直在说，死得好！死得好！我家小刚哪点对不起她了？她竟然这样说。我看，我家小刚就是她咒死的”
我一向听不得背后谁说谁的坏话，特别说的人还是我朋友。不想再坐在她俩中间，我转头去找小刚的媳妇，人群中没看到。我想了想，向她卧室走去。
说者四：小刚媳妇
果然，小刚媳妇在屋呢。
“雅丽，你在呢。”我看见雅丽正在哄孩子睡觉，压低了声音说。
“嗯，你来了。我妈在外面吧。”雅丽见是我，也不站起身，手还尤自拍着孩子。
“见到了，我妈正和她说话呢。”我和雅丽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客气，走到床边坐下来。
“她正在说我的坏话吧。”
听雅丽这么说，我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眼睛看着她。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几天她天天和别人说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介意。老人家么，就那样。她也是心疼儿子，找不到发泄。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如果我真这样做的话，哼哼！”
我很少听到雅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有些奇怪。“怎么了这是？小刚还没走两天呢，你们婆媳怎么就开始闹矛盾了？”
雅丽没说话，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孩子。因为她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一时间找不出该说的话题。
“全露你认识吧。”雅丽过了一会儿说道。
“认识啊。不是也住我们这条街么？”我高兴雅丽找了话题。不过，我也纳闷为什么雅丽会提全露。
“嗯。王志刚出车祸的那天，就是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哦！”我一时没明白雅丽的意思，只好哦了一声。
“不明白？你不知道王志刚在追我之前追过全露？”
我知道这事。不过，就因为王志刚追过全露雅丽就气成这样？我觉得雅丽不是这样的人。
没等我说话。雅丽自己把话接下去了“那天王志刚就是去接全露。我就奇怪了。每次那狐狸精一有事就找王志刚，那王志刚还总是颠颠儿地去帮忙。你看这不是把命都帮进去了？”
我心里对雅丽有了些看法。就算王志刚追过全露，就算王志刚给全露帮忙，也没什么啊。雅丽怎么就因为这个恨小刚成这样。
“雅丽，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刚毕竟是你丈夫，毕竟小刚已经死了。死人再有错，活着的人也不该太计较啊。”我觉得该劝劝雅丽。
“哼！”雅丽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他直到现在也还爱着那狐狸精。”
“雅丽，你怎么这样呢。你不能凭着小刚追过全露就这样瞎猜啊。”
“我没瞎猜，是他自己说的。”
“他自己说的？什么时候说的。”我被雅丽弄糊涂了。
“他出事那天和我吵了一架，就是那个时候说的。”雅丽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猜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这大清早的，非去接全露不可。难道全露就不能自己打车么？她又不是缺这点钱。他就不高兴了，说什么朋友么，顺便帮个忙又有什么？我说不是一般的朋友吧，你对她还有想法吧。他就说对，就不是普通朋友，就是有想法。我生气他这么说，就上去拉他不准他走。他不听，挣脱我的手就走了。”雅丽说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悲伤。我有些不忍心，不想再问。站起来，准备走出雅丽的房间。
“别走，你陪我一会儿吧，我心里难受呢。”雅丽叫住我“阿真姐，你知道的。平时我和小刚关系很好。别人都羡慕着呢。现在我也觉得那天我说话是有点过分。可他应该理解我是因为爱他啊。”
我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来安慰雅丽，只好叹了口气，又坐在床边。
“改天我也去看看全露吧。”我想。全露也是很多年的街坊了。而且我也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许等我了解了真相，才能真正地安慰雅丽。
说者五：全露
“阿真姐。”全露一定没想到我会去看她，见到我她有些吃惊。
“好点了没？早知道你出了事，可一直很忙，没来看你呢。”
“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好好养身体。以后可要小心了。”我看着全露说道。
全露低下头，用手玩着被角，不再说话。我也没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那天的事。突然我有些后悔来看全露了。“我搀和进来干什么呢？”我心里有点堵。
“阿真姐，你是来问小刚的事的吧。”全露象是下了很大决心。我暗自松了口气，她自己说出来比我提自然多了。
“我也正难过呢。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跟谁说。你和小刚挺好的。我就跟你说吧。”
“那天是我让小刚去接我的。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我。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他。只是他找我的时候我刚好失恋，所以一口拒绝了他。可后来等我想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雅丽在一起了。他说，他要一辈子和我做好朋友。我当时答应了。可在我谈了几个男朋友之后我觉得我后悔了。我觉得还是他好。那天我是故意让小刚去接我。我要跟他摊牌。我对他说了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你猜他怎么样？
“怎么样？”我问，我对小刚会怎么回答发生了兴趣。
“他说，他虽然喜欢我，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喜欢他老婆，更喜欢他的儿子。他只想和我做朋友。”全露说完就沉默了。
“然后呢？”我很想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出车祸。
全露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他是先喜欢我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现在还喜欢我。他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于是”全露顿了一下，我看出她的犹豫，不过，最后她还是说了“我去抱他，去亲他。他躲我。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别这样。这样以后我们怎么做朋友呢？我哭了，我打他。我骂他。他不动，他无动于衷。所以，我去抢他的方向盘。”
“什么？你找死啊，你抢方向盘？”我激动起来。忘了她就是找死，不过害死的不是她自己。
“是，我当时就是发疯了。我想，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人，那就让我和他一起去死吧。”
“结果呢？”
“结果我们撞上了对面来的大卡车”全露的眼里全是泪了“他死了他想救我，我知道的。我在出事的那一刹那最后的意识是他猛力地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盘”全露不再说下去。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想劝她。我站起身来走出了医院。我想起今天是小刚火化的日子。我想去送送他。
说者一：老张
“到哪儿呢魏真？”老张从后视镜里望着我问。
“到骑龙山庄吧，我回妈妈家。”我说。出门就碰到我妈家隔壁的邻居的车，没看清就上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计程车缓缓地驶出弯道。路上有些堵，直行的和拐弯的车辆互不相让，横七竖八地占了一地。大清早的，还没警察，大家肆无忌惮地按着喇叭，把一个宁静的早晨搅乱了。
“你看咱们前面这辆车，也不打转弯灯，就突然变道，这不是找死么？”老张突然说。
“是啊。现在马路上这样的杀手太多了。没开几年车还挺冒失。”我附和着。有个驾照很长时间了。虽然自己不常开，但规则还是很清楚的。
“我常常对那些个不会开车的人断言，总有一天会翻下沟的。”老张又说。他是个老司机了，对路上的事很熟悉。
“是啊。”我回答道。
“我们家隔壁那个小子前天就出车祸了。他以为他车开得很好呢。”
“谁啊？”我不知道老张说的是谁，就接口问道。
“王志刚啊。”老张说“死了。”
“死了？”我有些震惊。那小伙子我认识，他老婆和我关系还很好呢。才二十四岁，结婚没两年，孩子刚出世。他怎么就死了？ “是啊。就是前天。他到机场去接他的朋友。撞在卡车上当场就死了。”
“哦！”我说不出话来。眼前浮现出那个很标致的小伙子的样子。
“他当场死的。坐在副驾那个人被撞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呢。”老张接着又说“这车祸出的，一般出车祸，副驾没死司机死了的事很少发生有。”
说者二：我妈
“小刚死了。”我才进门妈妈就告诉我。“呆会儿我们去趟他家吧。老邻老居的。唉！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出事那天早上我碰到他了呢。还和我打招呼呢。从小这孩子嘴就甜。”妈妈是个老好人，对谁家的孩子都象是自家的一样。
“人各有命，妈你也不用太难过。”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劝她。
“我就奇怪了。怎么他家媳妇看上去不怎么伤心。”妈妈小声地又象自言自语又象在对我说。
“也许是她媳妇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伤心吧。我和他媳妇关系不错，挺好的一个人。爱他得很。”我答茬着。
“是啊。前段时间我在菜市碰到小刚他妈，说起他媳妇还赞口不绝呢。说她媳妇人好，又懂事，还挺孝顺她。”妈妈感慨地说“拖着个孩子呢，不知道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
“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啊。我们是在旁边说闲话，过了这段时间她还得嫁人。你以为现实生活有那么多浪漫啊，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么生出这么多的感慨呢，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无情的。
“唉！”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见妈妈从里屋提出一床崭新的被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接过妈妈手里的被子跟着妈妈出了门，葬礼送被子是我们这里的风俗。
说者三：小刚妈
妈妈一见小刚妈的面，就拉住了她的手。话还没说呢，眼泪先掉下来了。
“这不是引小刚妈哭么？”我想。
正想着呢，小刚妈就开始痛哭起来“老姐姐啊，我真是命苦啊。你知道的，小刚他爸死得早。我好容易把这孩子拉扯大了。眼看着这两年日子好了。他娶媳妇了，我抱孙子了。怎么他和他爸一样，说走就走呢。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妹妹啊。你别太难过。小刚还给你留了个孙子呢。你媳妇也挺孝顺你。你要节哀。要想着活着的人啊。”妈妈劝道。
“唉！别提我那媳妇，提起来我都生气。”小刚妈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啦这是？那天我碰到你，你不是还说你媳妇好么？”妈妈问道。
“我是看错人了。我还到处说她的好话呢。谁知她竟然是这种人。”小刚妈好象找到了述说的对象，说话间将身体向妈妈靠了靠。
“她是哪种人？”
“哪种人？我跟你说吧，那天我进她屋想看看我那孙子。她没看到我，坐在书桌前面正自言自语呢。我好奇她在说什么，就悄悄走到她身后。我一听，可气坏了。她一直在说，死得好！死得好！我家小刚哪点对不起她了？她竟然这样说。我看，我家小刚就是她咒死的”
我一向听不得背后谁说谁的坏话，特别说的人还是我朋友。不想再坐在她俩中间，我转头去找小刚的媳妇，人群中没看到。我想了想，向她卧室走去。
说者四：小刚媳妇
果然，小刚媳妇在屋呢。
“雅丽，你在呢。”我看见雅丽正在哄孩子睡觉，压低了声音说。
“嗯，你来了。我妈在外面吧。”雅丽见是我，也不站起身，手还尤自拍着孩子。
“见到了，我妈正和她说话呢。”我和雅丽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客气，走到床边坐下来。
“她正在说我的坏话吧。”
听雅丽这么说，我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眼睛看着她。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几天她天天和别人说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别介意。老人家么，就那样。她也是心疼儿子，找不到发泄。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如果我真这样做的话，哼哼！”
我很少听到雅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有些奇怪。“怎么了这是？小刚还没走两天呢，你们婆媳怎么就开始闹矛盾了？”
雅丽没说话，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孩子。因为她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一时间找不出该说的话题。
“全露你认识吧。”雅丽过了一会儿说道。
“认识啊。不是也住我们这条街么？”我高兴雅丽找了话题。不过，我也纳闷为什么雅丽会提全露。
“嗯。王志刚出车祸的那天，就是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哦！”我一时没明白雅丽的意思，只好哦了一声。
“不明白？你不知道王志刚在追我之前追过全露？”
我知道这事。不过，就因为王志刚追过全露雅丽就气成这样？我觉得雅丽不是这样的人。
没等我说话。雅丽自己把话接下去了“那天王志刚就是去接全露。我就奇怪了。每次那狐狸精一有事就找王志刚，那王志刚还总是颠颠儿地去帮忙。你看这不是把命都帮进去了？”
我心里对雅丽有了些看法。就算王志刚追过全露，就算王志刚给全露帮忙，也没什么啊。雅丽怎么就因为这个恨小刚成这样。
“雅丽，这就是你不对了。小刚毕竟是你丈夫，毕竟小刚已经死了。死人再有错，活着的人也不该太计较啊。”我觉得该劝劝雅丽。
“哼！”雅丽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他直到现在也还爱着那狐狸精。”
“雅丽，你怎么这样呢。你不能凭着小刚追过全露就这样瞎猜啊。”
“我没瞎猜，是他自己说的。”
“他自己说的？什么时候说的。”我被雅丽弄糊涂了。
“他出事那天和我吵了一架，就是那个时候说的。”雅丽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猜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这大清早的，非去接全露不可。难道全露就不能自己打车么？她又不是缺这点钱。他就不高兴了，说什么朋友么，顺便帮个忙又有什么？我说不是一般的朋友吧，你对她还有想法吧。他就说对，就不是普通朋友，就是有想法。我生气他这么说，就上去拉他不准他走。他不听，挣脱我的手就走了。”雅丽说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悲伤。我有些不忍心，不想再问。站起来，准备走出雅丽的房间。
“别走，你陪我一会儿吧，我心里难受呢。”雅丽叫住我“阿真姐，你知道的。平时我和小刚关系很好。别人都羡慕着呢。现在我也觉得那天我说话是有点过分。可他应该理解我是因为爱他啊。”
我不知道怎么该说什么来安慰雅丽，只好叹了口气，又坐在床边。
“改天我也去看看全露吧。”我想。全露也是很多年的街坊了。而且我也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许等我了解了真相，才能真正地安慰雅丽。
说者五：全露
“阿真姐。”全露一定没想到我会去看她，见到我她有些吃惊。
“好点了没？早知道你出了事，可一直很忙，没来看你呢。”
“好多了。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好好养身体。以后可要小心了。”我看着全露说道。
全露低下头，用手玩着被角，不再说话。我也没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那天的事。突然我有些后悔来看全露了。“我搀和进来干什么呢？”我心里有点堵。
“阿真姐，你是来问小刚的事的吧。”全露象是下了很大决心。我暗自松了口气，她自己说出来比我提自然多了。
“我也正难过呢。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该跟谁说。你和小刚挺好的。我就跟你说吧。”
“那天是我让小刚去接我的。我知道他一直喜欢我。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他。只是他找我的时候我刚好失恋，所以一口拒绝了他。可后来等我想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雅丽在一起了。他说，他要一辈子和我做好朋友。我当时答应了。可在我谈了几个男朋友之后我觉得我后悔了。我觉得还是他好。那天我是故意让小刚去接我。我要跟他摊牌。我对他说了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你猜他怎么样？
“怎么样？”我问，我对小刚会怎么回答发生了兴趣。
“他说，他虽然喜欢我，但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喜欢他老婆，更喜欢他的儿子。他只想和我做朋友。”全露说完就沉默了。
“然后呢？”我很想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出车祸。
全露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他是先喜欢我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现在还喜欢我。他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于是”全露顿了一下，我看出她的犹豫，不过，最后她还是说了“我去抱他，去亲他。他躲我。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别这样。这样以后我们怎么做朋友呢？我哭了，我打他。我骂他。他不动，他无动于衷。所以，我去抢他的方向盘。”
“什么？你找死啊，你抢方向盘？”我激动起来。忘了她就是找死，不过害死的不是她自己。
“是，我当时就是发疯了。我想，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人，那就让我和他一起去死吧。”
“结果呢？”
“结果我们撞上了对面来的大卡车”全露的眼里全是泪了“他死了他想救我，我知道的。我在出事的那一刹那最后的意识是他猛力地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盘”全露不再说下去。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想劝她。我站起身来走出了医院。我想起今天是小刚火化的日子。我想去送送他。